“那便说好了。”裴珣冲着陆怀砚眨眨眼,“陆少卿应是不会介意吧?”
陆怀砚点头,又冲着身后的丁復递了个眼神:“走吧。”
……
永平侯府。
永平侯府位于长安城的承福坊,毗邻洛水河畔,地处闹市却又不失风景。
除了裴珣,其他两人都是身着官服,门口的阍人瞥见三人还以为是找他们侯爷办事的,不料陆怀砚开口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世子可在府上?”
阍人神色一僵,有些为难道:“世子的行踪,小人们倒还真的是不太清楚。”
陆怀砚这才道:“来了侯府,理应先拜见侯爷。”
阍人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说了句“稍等”便小跑着去禀告了。
没过多久,大门敞开,两名小厮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
永平侯已坐在花厅上首等候,虽然才年过四十有余,看着精神却是不济。大拇指上还戴着一个成色极佳的翡翠扳指。
等他们几人坐下,永平侯又冲着小厮招手道:“看茶。”
陆怀砚行了一礼,不经间说了一句:“侯爷手上的翡翠扳指看着倒是水色上佳。”
永平侯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立刻掩住脱下,连连摆手:“都是在街边铺子随意淘的,瞧着唬人罢了。”
陆怀砚又问:“侯爷最近可有丢过东西?”
永平侯愣了一下,摇头道:“未曾。”
陆怀砚便不再问了,虽心中起了疑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道:“今日我和裴侍郎过来,其实是找有事想问问世子。”
似乎是那阍人已提前与他说过,永平侯闻言倒是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抿了口茶叹气道:“我那孽子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
陆怀砚撇去茶盏中的浮沫,淡淡道:“倒也不是什么祸事,只是有一桩命案,想找世子了解一下情况。”
永平侯豁然起身,用力一掌拍在桌上:“这个孽子!竟还与命案扯上了关系!”他身形踉跄几步,直到几息后才稍稍平稳过来,恢复了方才那番儒雅的模样。
永平侯对着旁边站着的奴仆高呵一声:“来人!”
三两个人立时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跪倒在地。
“去,把世子给我带过来,绑也要绑过来!”
“是。”
陆怀砚这才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清冽的味道甫一入口,他才察觉到这茶叶中似乎添加了一丝醒脑的中药,再看向永平侯,虽瞧着精神不济,却依然口齿清晰,能说能笑,想必便是这药物的功效吧。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永平侯世子这才衣衫不整地走了进来。
陆怀砚看了一眼旁边的裴珣,这人从进屋后便不曾言语,只顾着安心品茶等着看戏,而他浑身的装扮看着与世子竟是如出一辙的花哨。
陆怀砚再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的世子,眼底乌青,脚步虚浮,进来时还不停地打着哈欠,看着倒像是与谁刚刚厮混了一夜。
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便听到一声脆响。
上首的永平侯将茶盏掷在地上,碎了一地。
“逆子!现在大理寺的大人都找上门了,你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
杜崇泽似乎早已经习惯这等骂声,掏了掏耳朵,又懒懒散散地坐下,连茶水都未动分毫,直接说道:“有什么问题快问,小爷还困着,赶着回去睡觉。”
永平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偏又知道自家儿子的秉性,拿他无可奈何。
陆怀砚冲上首的永平侯点了点头,旋即凌厉的目光扫向了对方:“杜世子,冬月十八那日你在做什么?”
“冬月十八?”杜崇泽不以为意地摆手,“这我哪里还记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