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僵住了。
“咣当”
铁制的面具掉落在地, 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清阮像是受到惊吓般仓皇起身,踉跄地连退几步,差点撞倒身侧的屏风。
明明是炎热的正午, 她却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从头凉到了心。
她如?愿以偿地摘下了戚暮的面具,可?是露出的却不是一张被烧毁的丑陋面容,而?是一张皙白如?玉、眉目如?画的俊美脸庞。
可?是,这张脸怎么像极了她最想远离的人, 段骁。
楚清阮脸色煞白, 胸口好?像被猛地塞进大片棉花, 透不出一丝气息,她怔怔地看着?榻上男子, 像是在确认是不是因为正午阳光太刺眼?, 才让她一时看花了眼?。
可?无论她怎么看, 眼?前这张脸,都是段骁。
“阿暮, 你,你怎么和段骁长?的一样?”楚清阮艰难地问道。
“阮阮, 我……”段骁缓缓直起身子,跪坐在榻上,双手在身前攥紧成拳。
听见这熟悉的低沉嗓音,听见这熟悉的称呼,“唔”
楚清阮难受地捂住肚子,浓郁的厌恶在胃里?剧烈翻腾。
眼?前的男子面庞如?同?腐败的枯叶, 令人作呕, 而?她刚刚,竟然就这么亲了上去。
男子脸色瞬间?惨白, 颤抖着?说道:“阮阮,我只是想”
不等男子把话说完,楚清阮一把拔出发间?银簪快步上前,将簪子猛地横压在段骁脖颈上,厉声问道:“你把戚暮绑哪儿去了?”
“快把他还给我!”楚清阮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冷肃,素来清软的目光此刻透着?浓烈杀意。
男子仰着?头看她,目光摇颤,“阮阮,若是你愿意,我可?以一直是戚暮……”
“还不说实话!”楚清阮将簪子又抵近了些,“你把戚暮怎么样了!”
段骁被迫将头高高仰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而?就在她簪子抵住的上方?,是一条细长?的血痕,并不深,甚至称得?上极浅极窄,却夺走了她所?有呼吸。
戚暮脖子上,有个被飞溅的茶杯碎片刮伤的伤痕,和这条一模一样。
楚清阮强硬地抵住男子脆弱的脖颈,另一只手蛮横地扯开男子身上灰色的衣衫,露出的紧实背部?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或长?或短的伤痕。
像极了她曾一寸一寸抚过的伤痕。
而?当中最刺眼?的,是那一条条已?然结痂泛红的狰狞棱子,像是一条条凸起的虫,上面甚至还带着?她昨日亲手涂下的伤药味。
虽然极淡极淡,但是她确信就是昨日那药膏的味道。她第?一次这般痛恨自己为何嗅觉如?此灵敏,若是她闻不出来,是不是还可?以继续骗自己,眼?前这个人不是戚暮。
楚清阮双目赤红,哪怕已?经猜到了真相,可?她就是不死心,她不信,她也不想信,她的戚暮,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
她颤抖着?恳求:“段骁,你把阿暮还给我好?不好??”
“阮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些伤都是假的,是你故意伪造出来骗我的!”楚清阮红着?眼?眶,霍然举起簪子,对着?那已?然结痂的伤痕,狠狠划了下去。
“呃……啊!”
受痛之下段骁头颅猛地高高扬起,又猛地咬紧牙关,将那冲口而?出的惨呼吞了回去。
段骁双手向前死死撑在榻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一颗颗滴下。
竟真的是疤,不是用脂粉画出来的,也不是用红泥粘上去,是被人真真切切用鞭子抽出来的那种……
楚清阮白着?脸摇了摇头,她不信,她不信!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