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只当段骁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今日一看,怎么感觉这脑子不大正?常。
当下耐着性子答道:“我与季大人不过数面之缘,如何会有?男女之情?妾身只是担心若是季大人身体因此有?损,王爷您会心疼。”
段骁抿了?抿唇,眸色如月光般清冷,却教她?硬生生地感觉出些许委屈,“阮阮,你?心疼他?”
楚清阮有?些无奈,“妾身是担心您会心疼。”
“不过罚跪而已?。”哪怕因为生病的缘故段骁声音极轻极淡,透着的阴郁却没有?半分减少。
不过罚跪而已??
楚清阮心中?尘封的伤疤突然被血淋淋地一把撕开。
所以,楚望儒和蒋氏也是这么想?的吧,不过罚跪而已?,她?为何就要装出一副柔弱不能?承受的模样,不过罚跪而已?,她?为何偏要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浓烈的愤慨在胸腔疯狂涌动?,楚清阮看着眼前一派冷漠的段骁,恨不得找跟藤条狠狠地教训他一顿,“王爷,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您知道您的一句话,别人便会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么?您知道这地砖有?多硬有?多凉吗,您知道人的膝盖有?多脆弱吗,只需要跪上一盏茶的功夫,便已?是疼痛难忍,若真是跪上一整夜,季大人的双腿怕是要废了?。”
楚清阮一时间愈发物伤其类,段骁养尊处优,连见到九五至尊的陛下都可不跪,如何能?理解他们这些普通人的苦楚,不知不觉间盈盈杏眸里已?满是失望和悲愤,“王爷,您什么都不懂。”
她?每说一句,段骁的神情就阴沉一分,说到最?后一句时,段骁脸色已?然煞白如雪,清冷的眸光破碎成漫天星辰,楚清阮心神?微颤,难道她话说的太重了?却不想眼前的男子倏然抿紧了唇,哑声道:“好?,让他起来吧。”
一旁的晋祥闻言欣喜地点了?点头,也没来得及细想?楚清阮今日态度为何这般反常的强硬,连声道:“老奴这就出去告诉季阙。”
待晋祥离去后,屋内再次安静下来,就连月光在窗前投下的清影都在此时凝固不动?。
楚清阮看着眼前静静躺着的男子,对?方漂亮的眼尾渐渐泛起诱人的红,看向她?的目光,竟越发……委屈?似乎她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楚清阮突然间灵光乍现,难道方才段骁说的“不过是罚跪而已?”,说的并不是罚跪本身。
而是他在委屈,季阙不过是被他罚跪,她?便这般求情,而段骁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她?见到他后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可是,楚清阮扪心自问,她?确实丝毫不关心段骁身体如何,甚至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毫无关系,若是这样段骁会觉得委屈,那不如正?好?放手?让她?走。
她?将身子凑近了?些,近到能?看到段骁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颊,“王爷,我想?离开王府。”
“你?要离开?”段骁有?些怔然,“离开几日,去哪里?”
楚清阮神?情比月光还要冷冽,“王爷,离开的意思是,再也不回来了?。”
段骁眼眸剧烈一颤,像是被抛进冰冷深潭中?,浑身血液都在此时凝固,“为什么,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楚清阮只静静看着段骁,一言不发。
段骁的双手?攥紧成拳,藏在被褥中?的身躯隐忍地颤抖着,喉头上下哽了?哽,艰难地说道:“是因为林湛吗?”
楚清阮心尖不可抑制地颤了?颤,这是她?第一次在段骁眼里看到如此刻这般浓郁的委屈、受伤,大概是生病的人会格外脆弱,此刻的段骁脸色惨白,看上去似乎轻轻一碰便会碎掉。
既然如此,不如碎的更彻底一些。
楚清阮冷下眼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