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他原本不是要说这个。但祝知希还是点了点头。

帮讨厌的祝则然解释过后,他心上压着石头少了一块,但还剩许多。他挨个掂了掂,本想再挑个小的,轻轻丢出来,试探一下。

但傅让夷先开口了:“其实很多事,我不是刻意隐瞒你,我只是……习惯了不说。”

这打乱了祝知希的节奏。

他忽然想到傅让夷坐在餐桌前,第一次和他深入交谈的样子,很理智,很清醒,也充满了防备心。

他肩膀一沉,轻声道:“我明白。其实我不是要求你对我绝对坦诚,这是不可能的。我没那么幼稚。我只是……只是想多一点点知情权。”

车窗外一片白茫茫,祝知希视线飘得很远。

他也没有彻底坦诚,只道:“就像你说的,我是你的朋友,朋友也可以知道一些你的过去吧,就像李峤。”

他至少知道你分化时发生的事。不至于像我一样,莽撞地要帮你做主决定治疗方案,却被略过。

“可能在你眼里,把自己的过去说出口,就是在暴露伤口,给其他人一个伤害你的契机,但是我可以向你发誓,我不是那种人。”说到最后,祝知希的语速加快了不少,有些急。

这显得他的话好像更苍白了。

车厢里静得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几秒钟后,傅让夷才终于开口,声音有种年长者包容的力量:“为什么要发誓?我当然相信你。”

“你只是想要消除信息差,想站在一个平等的台阶上和我对话。而且你对话的目的,其实只是想帮助我,或者说,安慰我。”

这句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祝知希的心。

“你对你自己的评价很客观。”傅让夷温声说,“确实是小天使。”

“我才不是。”祝知希快速反驳,又垂下眼。

不,这把刀太仁慈了,剖得还不够深,还不够透,再往里割一些,才能看到他那些最真实的欲望。

沉默了一会儿,祝知希才说:“和你相处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你有很多不开心的过去,每次我想问,你都不愿意说。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