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两人其实长得并不很像。

但程禾钰在今天第一次知道，哪怕只是跟那人有关的一点东西、一抹相似的影子，也可以时隔多年，再次让他心旌摇曳。

于是程禾钰点头，礼貌地与对方握手，“你好，”他觉得嗓子里凝涩极了，“雨词跟我提到过很多次你。”

简雨诗的笑容染上了一丝悲伤，“姐姐也跟我提过很多次‘程老师’。”

以前两人开玩笑，总喜欢互相称呼“程老师”和“简老师”。

简雨诗继续说：“我不是故意打扰的，只是姐姐有一些……遗物，家里整理后，我觉得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程禾钰愣住，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女孩低下头，又说：“抱歉，可能打扰到你现在的生活了，如果你介意的话，当做没发生过就好。”

程禾钰偏过头，轻轻吸了口气，又转回来说：“不，没有打扰如果可以的话，我很需要。”

两人约好，下班后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简雨诗来时，提了一个大纸袋。程禾钰连忙接过，纸袋里装得满满当当，颇有分量。

坐下后，两人开始寒暄。

听到程禾钰的研究方向，对方甚至红了眼眶。

随手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二人匆匆道别。

程禾钰没管停好的车，提着手上沉甸甸的五年时光，一步一步走在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

纸袋里有一枚做成书签的梧桐叶。

曾经有一个可爱的女孩，会在一个相似的秋夜，穿着宽松的毛衣，戴着耳机，边跟他打电话，边晃晃悠悠地在这里漫步，还会捡起路边漂亮的树叶带回家。

于是某个秋天，他也捡了一片梧桐叶，照着教程做了一枚书签。

有一双男士手套。

他来找她的时候，两人在街上打打闹闹彼此挑刺，十指相扣的两只手却从来没有放开过，而他们的另一只手，分别戴着同一双手套的两只。

……

楚亦青听到这，已经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他似乎难得有耐心，甚至没有催对方。

程禾钰却自觉结束了这段回忆，对他说：“那是一周前的事了，但重点不在那里。

“昨天，我去参加了学术会议。有一家高校医学院研究所说，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极为罕见的病例。

“患者是肝癌晚期，能够确认基因突变型，但现有的靶向药物几乎完全没用。

“我本来没太放在心上，只觉得是时效问题或者患者体质等已知原因。结果会议后，我鬼使神差地问那人要了一份资料，发现这个病例的罕见程度超乎想象……具体情况我已经整理发给两个老板了，他们应该会跟你同步。

“但更重要的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患者姓简。

“我打电话给简雨诗，她告诉我，那确实是她的亲戚，她那天去医院，就是为了探望这个人。

“她甚至告诉我，这个患者的某些症状，和当初的雨词很像。”

挂断电话后，楚亦青靠在墙边，怔愣了许久。

程禾钰会跟他分享很多事，关于发小这段刻骨铭心的初恋，楚亦青知道全部。

他一直知道对方没有完全放下，大四那年突然说要考研、“词语”这个id、再没谈过恋爱……甚至于“卷卷”这个名字，都是放不下的证据。

但他没想到，当初的遗憾，会以这样神奇的方式，再一次出现在对方的眼前。

走神间，实验室老板来了信息，叫他去开会。

这场讨论断断续续持续了一整个周末，一群人熬得头晕脑胀，研究程禾钰整理出来的资料。

n市研究所固然好，s大这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