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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母在保姆阿姨的看护下做复健,不用拐杖在家里走了一圈,虽然还有点慢,但已经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阿姨开心之余不免唏嘘,“夫人已经不需要我了。”
陈母失笑,“怎么会,你跟了我半辈子,我肯定要养你下半辈子的。”
趁着还有力气,她又走了一圈,期间接了一个电话,阿姨看她脸上泛起少女羞涩的笑,等她挂电话打趣道:“又是那位王先生?”
陈母点头:“他约我周末见面。”
阿姨担忧起来,“他靠不靠谱呀,别又像周敬,是个家暴狂。”
周敬是陈母前夫,同时也是陈清轨生父。
“不会,这回是爸爸介绍的,人品不会差。”陈母在想周末穿什么,往房间走,“来帮我挑衣服。”
“好咧。”阿姨跟着她,犹豫了下还是说:“前阵子我回老家,打听到周敬败光了钱离开了,还扬言说要去找老婆。”
“我早就和他没关系了。”陈母淡了眉眼。
“话虽如此,出门还是得小心,他就是个疯子,万一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两人说着,门口传来动静,陈母转头看陈清轨回来了,他单肩背着包,黑色毛衣牛仔裤,耷拉着眼皮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一只耳朵塞着耳机,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冷又颓。
算上今天,他已经连续回来好多天了。
不正常,陈母和阿姨对视一眼。
“我去泡茶。”阿姨离开。
“清轨,吃了饭没?”陈母走到客厅,“我让张姨再炒两个菜。”
“吃了。”陈清轨取下耳机,抬起眸,“今天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已经能自己走了。”陈母说。
“那就好。”陈清轨懒懒撂下三个字,径自回房间。
张姨端来泡好的茶。
“我来吧。”陈母接过来去陈清轨房间。
门开着,陈清轨戴着耳机在用笔记本,屏幕上字密密麻麻,陈母瞄了一眼,全是医学专业术语,看不懂。
她端茶走过去,陈清轨背对她坐着,没任何反应。
要是以前,她到门口他就会察觉到。
陈母越想越觉得他这些天不对劲。
手机振了下,陈清轨看了眼,然后就不动了,一直保持一个姿势。
陈母在他身后探头,是温漓的微信,内容是……
“你和阿漓分手了?”她惊讶道。
陈清轨没有转头,息屏手机,淡道:“妈,好歹敲下门。”
“你又没关门。”
陈母把茶放在他桌上,“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分手了?”
陈清轨没回答,盯着窗外黑沉的天空。
气氛有些沉重。
陈母看着他削瘦的下巴,衣领松垮锁骨露在外面,凸得明显。
她一阵难过,自从她离婚他们搬到京市,陈清轨从没这么消沉过,他就算情绪不好也不会暴露在人前,现在这样,更像是连装样子的心力都没有。
陈母温声道:“能和妈妈说说原因吗?”
陈清轨眼皮微微动了下,看着窗户上自己没有表情的脸,瞳孔映着夜色,漆黑无光。
“她不喜欢我。”
低哑的声音响在房间里,陈清轨语气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分手后,陈清轨想了很多,帮她找借口,想理由,可越想,越清晰地意识到,她只是不喜欢他,或许喜欢过那么一点,但将他和秦晓放在天平上,他永远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仅此而已。
陈母道:“她这么和你说的?”
陈清轨沉默。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