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注意到他,是他连续三天没来学校,班主任让她去收周裕书这几天落下的作业。
温漓便去了,在教室看了一圈没找到人,经过打听,有人看到他爬上了楼。
他们班就是最顶楼,再往上就是天台了。
老师明令禁止他们上去。
温漓半信半疑过去,看到通往天台的门竟然开着。
那天风很大,周裕书背对着她,一个人站在天台边,背脊笔直,瘦而伶仃。
蓝白色校服被风灌满鼓胀摇摆,头发在空中扬起,他低头往下看着什么,脚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温漓心跳到嗓子眼,以为他要自杀,喊道:“不要跳!”
她日后要是回想起来,肯定会被当时的自己吓出冷汗,这种行为极有可能把对方吓到掉下去,那时候年纪小,想得不多,只知道喊他回来。
幸好周裕书没有被吓到,反应平平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眼底有一丝惊讶。
“我没打算跳。”他说。
温漓小心翼翼走过去,因为恐高,不敢离天台边缘太近,把手伸向他,“你抓住我的手。”
周裕书看着她白软的手心,乖乖抓住她,任她把他拉回去,全程很配合。
温漓有些惊讶,虽然以前没和他打过交道,但也听别人说过他性格孤僻很难搞,没想到会这么听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周裕书问。
还这么礼貌,温漓反应了几秒,如实答:“你这几天没来学校,老师让我来收这些天的作业。”
周裕书:“还没做,可以晚几天吗?”
“量不是很多,今天写就来得及......”
温漓突然发现他右手缠着绷带,“你手怎么了?”
周裕书没作声。
温漓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迟疑道:“是因为和别人打架吗?”
她毕竟是班长,有责任把他们带入正道,可又有点怕,声音越来越小,“打架很不好,以后可以不打了吗?”
“我没打架。”周裕书听她软声软气的,终于开口,“是我爸打的。”
温漓始料未及,“为什么?”
周裕书平静道:“不需要原因,他只要喝醉了就会打人。”
温漓第一次听说他的家庭情况,表情变得严肃,“这是家暴,是违法的,我们去告诉老师。”
“他们心知肚明,没用。”
“那就申请住校,离得远远的。”
“我妈怎么办。”周裕书看着她,轻轻说,“我走了,她会死的。”
这句话给温漓印象很深,也一直忘不掉,身为班长的责任感窜上心头,觉得必须为周裕书做点什么。
她积极和老师反映,老师转头就给他爸打电话,结果适得其反,周裕书又挨打了。
温漓为了保护他,把他带回家藏着,后来还惊动了警察,一起去他家,事情闹得越来越大,因为没有证据,法律上无法制裁他爸爸,但学校专门给他申请到了一间双人宿舍,免费给他们母子住。
事情圆满结束。
之后温漓成绩出挑被学校分到了重点班,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了。
至于周裕书妈妈为什么瘫痪,他又是怎么被接回陈家,她一概不知。
甚至连他后来转学了都不清楚。
“吱”
不轻不重的开门声打断温漓的思绪,她猛地睁开眼,陈清轨提着东西回来了。
“怎么睡在这儿。”
陈清轨看到她缩在沙发里,发丝散乱,眼神呆呆的,身上什么都没盖,他皱眉放下手上的袋子,走近她,“去房间睡。”
温漓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