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京感知到他指腹的茧子轻轻擦过，舒服到眯起眼，下意识问：“谁？”

谢白洲不言不语，面无表情掀起眼皮直视他。黑发下是深邃的眼窝、寒潭般的眼睛。

好吧，其实不需要他说出名字，谢钰京的确知道他说的是谁，“不可以。”

谢白洲道：“我不是让他永远不和你见面，只是让他离开恋综。”

“不行。”谢钰京依然拒绝。

谢白洲仍然很平静：“为什么？”

他握着谢钰京的手紧了紧。

谢钰京不解，“为什么要他离开？”

他的头发还在湿哒哒滴水，细碎粘在脸颊，看起来像是刚从水底冒头的水鬼。浓墨重彩。眼珠清澈，看着他。脸颊带一点酡红。

谢白洲看不下去，按着谢钰京的肩膀，让他转头背对自己。

谢钰京：“干什么”

干燥的毛巾盖到他的头顶，谢白洲的手隔着毛巾揉揉他的头，然后慢慢地给他擦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很慢，也很有耐心。

和他那张严厉不苟言笑的脸并不吻合。

他一边擦，一边看着弟弟的头发和后颈，低声在说，“恋综最后一天会有一个最终约会到时候你会选择他吗？你会跟他走吗？我来恋综是为了不让别人对你有过度的接触……”

但现在甚至连这里的尺度都放宽了。

他顿了顿。

“也是为了带你走。”

空气里只有轻轻的摩擦声。

谢钰京盘腿坐在床上，略显宽大的睡衣空荡荡。

“但你会和我走吗？”谢白洲问他，“还是和他一起走。把我就这样扔开，丢在一边。”

谢钰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喉咙里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嗯呃……”

谢白洲不需要看谢钰京的脸，都知道他给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淡淡道，“我没办法让你走，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景煜是我的谁？对一个我讨厌的人，我当然不吝于动用一些手段。”

谢钰京回头抓紧他的手，“哥！”

“对。”谢白洲反握他的手，睫毛垂下直直看他，湿黏的黑色几乎把谢钰京裹起来，“你只有一个哥哥。”

“……”

寂静。

“不行。”谢钰京甩开他的手，“你不能让他走。”

谢钰京不知道谢白洲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

看起来也不是在开玩笑。

他怨怨地开始咬手指头。

这怎么可以，景煜当然不可以走。谢钰京都不知道具体的通关条件是什么呢，是不是和景煜有关。

一旦现有条件被破坏，对谢钰京来说未知就又多了一层。

但是……

他看着谢白洲平静面孔下隐约有些红血丝的眼睛。

他要怎么才能和谢白洲说清楚？

还是说，有可以不用开口也能解决的办法。

谢钰京又想过去亲他。

被谢白洲的虎口挡住嘴巴，堵住。

谢白洲知道谢钰京一亲他，他一定会心软、神魂颠倒，忘了质问和自己坚定的立场，所以他这一次根本不让谢钰京亲。

谢钰京亲不到，生气地喊他名字，“谢白洲！”

谢白洲：“我在。”

谢钰京：“你为什么……”

“你对他比对哥哥亲密。”谢白洲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很嫉妒。也很担心。我没办法把他视而不见。”

谢钰京瞪眼看他一会儿，嘴巴张开，又茫茫然地合上。他脑子转来转去，想不到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那是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