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很大。

谢钰京被吵杂的声音堵住耳朵,思绪渐渐从清晰的丝线,变成湿黏滴答答往下淌的水流。

谢钰京小声吸气,力气渐渐小了,脸渐渐红了,手指也脱力从门把手上滑下来。

谢白洲揽着他肩膀的力气和温度诱发了谢钰京的渴肤症。

他一整天没有贴贴,仅有的几次接触也都非常克制。谢钰京强行转移注意力才勉强克制住了。现在又功亏一篑,谢钰京有些恨恨的幽怨。

不过,到这里,谢钰京才想到一个问题……

谢白洲知不知道他有渴肤症?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知道谢钰京很多秘密。

“咔哒”

谢白洲在他面前带上了门。

谢钰京恍惚地看着面前一片黑暗,哥哥的手是支撑他的力量。他迷迷糊糊地想着……他离计划只有一步之遥。可恶,居然因为这种理由让黎舟言躲过一劫。

如果谢钰京没有选谢白洲做室友的话会不好好些。

还是说谢白洲会整夜守在客厅的沙发上,观察谢钰京的行踪。

“去睡觉吧。”谢白洲摸他的头。

谢钰京下意识抬手抓着他的衣袖。

谢白洲淡淡地:“?”

谢钰京问:“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他抬着黑绸缎一样的眼睛,郁郁地轻轻喊他,“哥哥。”

谢白洲垂眸看他,映入瞳孔的光亮在黑暗中湮灭。

乖乖的、懵懂的。

在谢钰京还走不稳路的时候,谢白洲需要去上学,弟弟会送他到门口。可怜兮兮地被妈妈抱在怀里望着他。含糊叫他哥哥,威胁哥哥抱他一起上学。

谢白洲每次都要下很大决心才能离开。

他一步三回头,看到谢钰京挤在妈妈怀里,脸蛋都被挤扁,嘴唇瘪着点儿。直勾勾地瞪着他,睫毛抖着,眼泪一颗颗往下砸。

谢白洲又舍不得,又可怜他,又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爽。

妈妈事后用无奈的口吻说哄了好久才哄好。谢钰京背地里咕咕嚷嚷地谴责他好久。颠来倒去只会说哥哥坏、哥哥讨厌,还问妈妈哥哥叫什么名字,然后给玩偶命名并狠狠撕咬。

之后谢白洲每次离开家,都要躲着谢钰京。

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像隔了一层纱。

但现在有更清晰的画面充实他的记忆。

他拍了下谢钰京的脑袋,愉快的信号缓慢地释放出来。

“当然可以。”

……

深夜。

谢白洲抱着谢钰京把腰往上托,弟弟刚刚黏糊糊抱着他贴了好一会儿,现在已经睡熟,呼吸声轻微。

半夜,雨下得越来越大。就算已经拉上窗帘,雷光都仍隔着布料闪烁。灰蓝色调扑在谢钰京的脸上,偶尔随着雷光微微亮起。

谢白洲平复呼吸后,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的脸,微冷的手扳过他侧脸。

有一瞬间……

他眉梢压下去。

有一瞬间,他想检查一下,谢钰京有没有遭到过分的对待。

他按捺住了,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谢钰京的后背。

谢钰京已经不是小孩子,他的保护欲也应该收敛一点。

只是还是有一种难以忽视的不安预感,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不断回荡着。

这个地方,对谢钰京来说,还是太危险了。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群狼环伺的处境。

*

第二天谢钰京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

窗户玻璃被密集的雨声不间断地敲击着,天气还是阴沉的铅灰色,让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