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架上眼镜，看向池纵。

“会想要改变现在的关系吗？”

池纵愣了下，心脏倏然一紧，“我不……”

“会幻想和他变成恋人后，会做的事情吗？”

光线下。池纵的瞳孔蓦地抖动。

“还是说。”

沈文疆两腿交叠，姿态优雅平和且从容。镜片后观察的目光都冷静沉稳。

“想继续做朋友，却会有性幻想吗？池纵。”

他用平稳语气说这种话，仿佛一切都是可以摆在明面上讨论的东西。

【我靠……等等，这是我们这个综艺能问的话题吗？？】

【太对了我敢说池纵心里想的东西绝对很见不得光！！他看着谢钰京的眼睛都能拉丝了[怒]】

【池纵来做心理健康评估了……】

冷风吹过。

池纵后背沁出汗水。

他不能说没有。

直男会对朋友有性幻想吗？会吗？

他被问得脊梁骨都发麻，头昏脑涨有些窒息感。

会想把鼻梁骨抵在朋友的大腿上轻顶闻嗅吗，会想闭起眼调动所有感官感受吗。会因为朋友那样奇怪的理由，就低头顺应力道，战栗亲吻那样不该暴露的地方吗，会在仰头看谢钰京恍惚湿淋表情的时候会亢奋到想做更多让他舒服的事情吗，会觉得哪怕突破自己身为直男的底线都没关系吗。

会吗？

会吗。

一直反问自己已经是答案。

池纵刚刚回到房间之后，上网搜了很久

【朋友想接吻是正常的吗】

【朋友之间可以**吗】

【最多能和朋友做到哪种亲密程度】

【有没有相处模式比较奇怪的朋友】

这次提出的问题连某度也会开始反驳。

但作为直男，池纵丝毫没有觉得恶心。

他以前明明觉得同性之间牵手拥抱都令人作呕。

沈文疆，“想想你试图逃避的原因是什么。”

池纵的手抓紧了扶手。

“你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沈文疆说，“因为你清楚，这脆弱至极的关系，是你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吗。”

池纵的手猛地一松。

“是。”他沙哑喃喃。

池纵从前得到过很多，但这些都不属于他。他在短暂时间里感受到了惊天的改变，巨大的失去感。

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那些让他烦躁的探究欲都在远去，世界白得空洞。在沈文疆的引导下，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很清晰。

直男不直男不重要。

朋友不朋友也不重要。

谢钰京喜欢朋友。

会让朋友对他做那么亲密的事情。

那他就应该顺应谢钰京的想法，做谢钰京的朋友。

*

谢钰京趴在床上，扒拉着手机努力探索研究，房门就蓦地被敲响。

“咚咚咚。”

声音很规律。两短一长。

谢钰京愣了下，皱眉从床上翻了个身，“进来。”

门把手嘎吱地响动了声。

站在门外的身影高大魁梧，乌黑的影子门缝渗透进来。

“秦峥？”谢钰京坐起身，“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