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居然穿的是他的亵衣。

亵衣不同外袍,他自己喜欢旧一些的,穿着更贴身舒适。他的亵衣有金线暗绣的龙纹。如今那盘踞心口的五爪金龙蜿蜒攀附在苻晔的锁骨下方。

苻煌看向秦内监。

秦内监倒不是故意为之。

王爷既然沐浴,自然里外都要换。

外袍都能穿,何况贴身的。

皇帝肯定不会介意。

他笑眯眯地吹了两盏灯:“陛下和王爷早点歇了,老奴告退了。”

这一件亵衣,叫本来就沉默的气氛变成了一片死寂。

安静,太安静了。

这么久不见,本该长谈才是,这不合理的寂静如同蜿蜒的火,叫苻晔烧起来。

他闻到了熟悉的药香,他身上是苻煌的内衣,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想一想,那苦涩的药香居然像能迷情。

他太爱他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忍了太久了。他此刻穿着他深爱之人的衣服,贴过他身体的衣服此刻贴着他全身,只是这个念头就足够叫他燥热起来。他对于苻煌那枯瘦形容的心痛竟然也能转化成不能抑制的爱意,这给他一种羞愧感,只能躺着一动不动,因为稍微一动,就会摩擦到胸口的淫红。他被心中狂热的情思点燃,想用自己去滋润苻煌的生命。如果生机可以通过摩擦的皮肤传导,他愿意整个匍匐在苻煌身上,与他共享他的生命。

苻晔扭过头,他被突如其来的情思席卷来的情潮俘虏,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苻煌,他看到苻煌横在被子上的胳膊,他的手指劲瘦修长,关节粗大,在微弱的光线里有着干燥的气息。

他夹着腿蜷缩起来,捞起锦被,蒙住了自己半张脸。

这一夜两人竟然都未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