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树在下午三点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钻进来的,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找合适的地方,选来选去,还是觉得陆戊别墅门口花坛的灌木丛里比较方便。

时值盛夏,他浑身汗涔涔的,黏在身上一团,还要整个人缩成一团缩小目标,他的头发是浅棕色的,身形娇小,整个人埋下去只露出后脑勺倒像是一只在灌木丛里的野猫。

开车回家的陆戊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晚上的哪来的猫?邻居家的?”陆戊嘀咕了两声,觉得大概是自己连拍了两天夜戏眼花看错了,先把车停好进去休息了。

林嘉树听着发动机熄灭的声音,心中一喜,连忙把相机转了个方向。

回到家的陆戊洗完澡松懈下来,想起了门口的猫,有些担心。

他调出了监控,将摄像头聚焦到花坛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那里躬成一团的人。

定眼一看。

什么猫?那他妈的是个人!!

气,抖,冷。

可以完美地概括陆戊此刻的心情。

“怎么有狗仔敢装猫躲这儿的啊?”

他心想,“看来我的律师团队还是太温和了。”

“阿秋!”林嘉树打了个喷嚏,明明是大夏天,他却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气。

陆戊抬手就给律师打电话。

“张晏,我门口有人蹲。”

张晏正在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陆戊的一个电话差点把他的手机给震掉。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收拾收拾起来干活了。

“万恶的资本家,真该把你的这副嘴脸录给你的粉丝看,送你今晚就上热搜!”

“再说了,他们爱拍就让他们拍吧。你又没什么可以被拍的内容,他们无功而返不就走了?”

“你知道我桌上的起诉书堆了多少吗?我一个一个告要告到三年后!!”

以上的内容张晏愣是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过来。”张晏强压住内心的翻滚,摆好自己的职业专业性。

陆戊还在气头上,猛然看到林嘉树正对镜头的脸。

“这么年轻?怎么想不通当狗仔了?”陆戊稍稍有些心软地放下了手机,他一头纯黑发垂下眼眸。

张晏那头收拾好准备驱车过来,没听清陆戊的话,打开导航:“我看了一下路况,大概三十分钟左右,等着我,我一定把他送进去!”

“没事儿了,先不用过来了。”陆戊低声道。

【已为您规划最近路线,途径十三个红绿灯……】导航的电子音响起,张晏赶紧捂住电话声筒。

“靠,陆戊,下个月,不,下个周我肯定不干了!!”

张晏在心里狂喊,吐出来的话又秒怂:“好的好的,那你有事再找我。”

……

在外蹲守的林嘉树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相机。

可是陆戊家就像个密不透风的大铁桶,连窗帘都是纯黑色的,压得人透不过气。

陆戊这个人常年失眠,床头摆满了各种睡眠糖和褪黑素。

晚上不是纯暗的环境就容易醒。

他翻身折腾到后半夜,伸手去够自己的褪黑素,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掏出了平板,将摄像头再度对焦那块花坛。

“竟然还在?”

陆戊将进度条往前拉了拉,林嘉树几乎保持了一动不动,除了凌晨三点钟,从包里掏出了个小面包和火腿肠,就再没有别的动作了。

“倒还挺有毅力的。”陆戊发愣,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明明在外蹲守的是他最不耻的狗仔。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