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句,是办公室里那些老师们的议论,他转身没走两步,听了个一清二楚。

名字和事情似乎和他都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他就是觉得耳熟。

这一瞬电光石火,樊旭想起许久以前的一个夜晚。

潘薇睡熟了,做梦都在叫一个名字,当时听不清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陈愿”。

樊旭实在无法形容这一瞬间他心里的五味杂陈。

这满屋子的老师莫不以为潘薇是去吊唁曾经的恩师,只有樊旭知道,潘薇曾经把他错认成别人,口口声声说“我好想你”。

那种本能依赖和亲昵怀念的眼神,绝对不会是一个正常的学生对老师的感情。

因为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真正只把对方当老师的话,根本不是那种态度。

有种难言的酸涩从心底升起来,一开始只是一点。

樊旭站在办公室里,脚像生了根一样一步也挪不动身后的老师们还在窃窃私语,说起以前听来的秘闻,又说起对潘薇的看法。

樊旭听不太清了,他满脑子只有那个陌生但又熟悉的名字。

陈愿。

那些酸涩衍生出苦味,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快要把他整个人侵吞也是这时候,他终于知道手脚冰凉的无措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人的直觉有时候总是准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有老师注意到樊旭,看他表情难看脸色灰败,随即走过去关心:“樊旭,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樊旭只是摇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表情慢慢恢复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脚灌了铅一样略有些沉重地走了。

那些老师还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怎么在意。

这天晚上樊旭破天荒地又逃了晚自习晚上第二节是英语,自从潘薇来了以后从来不逃英语课的樊旭第一次逃了。

桀骜难驯(十一)

樊旭以前也喝酒,但不像现在这样,不要命似的喝。

身边人都劝不住好长时间没见他出来聚了,一出来就闷着嗓子喝酒,谁问都不说。

樊旭喝了两瓶,周围人约摸品出来了,问他是不是在学校受了委屈。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低着头鼻子一酸,眼眶子里就包上一泡眼泪。

他活十七年了,没受过这委屈他是喜欢潘薇吗?他自己也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清,他依恋她的怀抱,痴迷她的身体和情态,她端着架子斥骂他,他都觉得是好听的。

如果这就是喜欢的话樊旭想到这儿,忽然又哭又笑起来:包间的灯光昏暗,他这么一副表情衬着他那张冷硬的脸,多少有些瘆人。

他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卑微又无助的。一个大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妒忌,高低让人觉得不齿。

樊旭喝红了脸,昏昏沉沉地回想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应该很洒脱,也不拘泥于什么成绩。那时候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老师吃的死死的,但是谁知道呢,他傻了吧唧的把自己交出去了,回头人家只是把他当消遣。

他面色一下子冷下来,带着古怪的那种冷。

他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他知道潘薇不怎么在乎他。不然不会总以玩弄的姿态对他,不会噩梦惊醒的时候把他认错成别人,不会搪塞他三番五次的试探他只是不知道,她心里住的有人而已。

“你说,你要是喜欢上一个姑娘,但是她不喜欢你怎么办?”樊旭揪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男生,很突兀地问。

周围一下子静下来这个小团体一向众星捧月般围着樊旭转,听他说这话,颇有些面面相觑。

情伤?

那男生愣一下,下一秒回过神来,笑得不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