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白固然能够用【伪装】隐藏它那一身的鬼气,但是当初它召唤出来的那群东西太不对劲了。

常酒知道自己或许接下来要面临魂师盟的盘问,所以在看似胡闹的插科打诨之中,实则整个人的身体都紧绷起来,绞尽脑汁谋算着该怎么解释常小白的来历。

然而下一刻,端木城主却是很温和的笑了笑。

“不必这样紧张,常酒。”

“修行之路漫长艰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机缘和修行手段,自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在座的各位谁不是如此呢?”

她愣怔片刻,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大道理的循循善诱,也不是强势的质问,而是这样的一句宽慰。

视线再一转,双膝并拢,手搭在腿上的长风瞬也看过来,他个子比她高了不少,哪怕坐矮了一截视线几乎都是平行的。

他轻轻对着常酒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面向众人,认真道:

“确实如此,本命魂物和魂技本就各不相同,稍微有一点个性并不是错处。”

听到前半句众人还觉得颇为赞同,后半句一出来,连翘着二郎腿抖脚的余老二都听得差点绷不住了。

“稍微”“有一点”“个性”。

这三个用法很谨慎的词落到常酒的本命魂物身上,那违和感还真是有够强的。

余老二懒洋洋地睁了一下眼睛,“我们御兽宗的人,爱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真要有人非想要刨根问底,大不了让他来御兽宗找老子……找鹤掌门闲聊。”

窗边坐着的伊秋散一边轻轻用魂力催动抢救着那盆快枯死的袖珍竹,一边抬起头看过来。

“至少我们东黎城上下,可干不出这种事情。若是遇到多嘴的,可来天植宗寻我。”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我的小徒孙曾说了,这次你第一个救的就是她,有空让她带你来天植宗坐坐。”

端木城主很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魂师盟本就是为了守护整个魂界和我们的万千同族而建立的,你亦是魂界人族一份子,更是为了魂界付出了诸多血汗,若为了所谓的清晰答案而逼迫你,那么魂师盟存在的意义也被颠覆了。”

“让你来面谈,其实并不是为了深究此事,只是为了表明魂师盟的态度。”他缓声说出最后一句,“所以只要你不想说,没有人有资格,也没人敢继续追问有关你的本命魂物的事。”

端木城主神情郑重,给出了最有分量的一句承诺。

“东黎城是你的倚仗,老夫这个城主,亦是!”

常酒目光复杂地沉默了半晌。

这一刻,原本已经绷紧了的身体,这时候缓缓的放松了。

她慢慢靠坐在了椅背上,双手懒怠的搭在了座椅扶手上,优哉游哉地轻叩着,脸上也逐渐绽放出特殊的光彩。

“果真吗?”常酒看向所有人,迟疑道:“你们果真是我最坚强的后盾,会支持我保护我当我的大靠山吗?”

被她注视着的每一个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自然。”

“废话。”

“那是当然。”

“一定。”

在一众肯定的回应之中,常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她轻咳一声,先望向天植宗宗主伊秋散:“咳,伊宗主,我听说你们宗门有不少奇珍植物啊,说起来其实我对于种植也很感兴趣,我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挖几百株回来”

伊秋散拨弄袖珍竹的手忽然顿住。

他的徒孙除了说明了常酒的救命之恩,当然也没忘记老实交代欠了常酒多少钱,那个数字不是年轻炼魂师能承担的,自然落到了天植宗的头上。

什么“买命钱”“坐骑费”“保镖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