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瞬似乎并不在意,态度平和道:“能成长起来的才叫七品觉醒者,成长不起来的也不过是旁人闲谈时的一句谈资罢了。而且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些苦难也是促使成长的一部分。”
“听你的意思……你竟然像是很享受?”
“我不是有病。”长风瞬表情变得略微妙,他无奈道:“只是接受算我倒霉这个事实了。”
“居然是如此放任的心态……你和谪星剑宗的其他剑修真是不一样。”
“每个人都不一样。”
“所以你怎么看常酒呢?”
长风瞬立刻收笑。
两人说话都不喜欢过于直白,但同样的,能瞬间读懂对方的隐喻。
长风瞬知道齐知意真正想问什么。
后者在怀疑,此事是不是如自己被阎罗追杀那般,是幽都针对常酒的一次行动。
长风瞬抿了抿唇,当即反驳道:“不可能,此事常酒也是受害者,不可一切都未明了,就将事情源头先怪罪到她头上!”
顿了顿,他严肃补充:“她若是知晓有人这样议论,定会万般自责。”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将其同别人说,只是在猜想是否有这个可能。”
即便是这样的环境,齐知意都听得有些忍俊不禁了。
要是这次幽都真的是冲着常酒来的,依照那家伙往日的脾性……
她怕是根本就不会自责,只会得意洋洋觉得不愧是她吧?
“固然常酒是七品觉醒者,即便是幽都存了将她掐灭在萌芽之初的念头,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长风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齐知意,声音缓慢,像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能够在魂师盟的眼皮底下和重重包围之中,一瞬间将这么多人带离,若非鬼帝亲自出手,便是那几位最强的阎罗,也需要长久而精密的筹划。”
“常酒成为炼魂师也不过半载,更别提此次她参加魂师盟弟子选拔大赛也是临时的决断,连魂师盟都没有早一步预料到的事情,幽都不可能先一步开始布置。”
长风瞬条理清晰地分析着,缓缓道:“所以,幽都真正的目标并非是常酒,而本就是整个大赛……或者说是参加大赛的这群新人们。”
“果然是想要直接断掉我们魂师盟的传承吗?”
“或许还有另一个可能呢。”长风瞬的影子倒映在齐知意的瞳孔中心,两人皆注视着对方,“明灯区的事件我有所耳闻,据说是幽都想要复活鬼帝。”
“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幽都谋划成百上千年的鬼帝复生大计的一环呢?”
齐知意眉头紧锁,良久之后慢慢点头,严肃道:“确实极有可能,如此一来恐怕更为棘手了。”
两人又对话了几句,明日齐知意还需要遭受一番苦难,长风瞬便没有多留,体贴的起身告辞。
只是即将离开时,齐知意却忽然叫住了他。
“长风师弟。”
“嗯?”
他微笑道:“可否送些纸笔水墨来?最寻常的便好。我素日习惯了练字,一日不写总心绪不宁。”
长风瞬没有拒绝,点点头应承下。
齐知意便坐在原地等待着。
不久之后,长风瞬果真给他送来了一套普通的笔墨纸砚。
大门就此闭合。
齐知意回头看了一眼石室,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出口就是通往深渊魂狱中心广场的那条甬道,四面的墙壁也是完整的山壁,无人知晓它到底有多深,而山壁本身的材质更是奇特,比起石头或是泥土,更像是某种坚不可摧的金属。
室内同样没有任何魂力的痕迹,从简陋的小床到其他一些生活必需品,用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