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听得怔忪,笑了笑:“挺好的。”
“所以你放心吧,该做什么做什么,”苏涵拍了拍时岁的手背,“依我看,他不会再找你了。”
苏涵不由想起自己上一次交叉学院九楼,见到晏听礼的场景。
彼时他穿着及膝的白色实验服,戴半框眼镜,手中是整沓的实验数据表,密密麻麻。
一个本科生,强到让一众硕博师兄都跑过去听他分析数据。
他说话时嗓音淡,水一样清凉,相比上次见面时那种诡异又阴翳的腔调,不知正常了多少。
之后,苏烨留了晏听礼吃饭,苏涵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大多都是些专业问题,一来一回,很是无聊。
苏涵百无聊赖拨弄着米饭,直到苏烨让晏听礼给她夹菜,他也漫不经心照做。
苏烨很满意,苏涵却震撼无比,后面那盘菜都没怎么再碰。
直到晏听礼走了,她才怕兮兮地问父亲:“你不会还想撮合我和他吧?”
“当然不是。”苏烨道。
当时苏涵觉得奇怪,后来才猛地发觉,父亲这是在给晏听礼做服从性测试。
但某种第六感,让她隐隐感觉到焦虑晏听礼这种极端危险分子,压抑过久,真不会突然大爆发吗?
几次和父亲提,苏烨都不以为意。
但这些苏涵都没和时岁说。
她还是希望岁岁不受影响,能在加州过上真正开心自由的生活。
“岁岁,别总一个人啦,”离去前,苏涵还是抱着她说,“多交交朋友,有喜欢的男生,也可以date几个。”
“祝你开心。”
时岁抱住苏涵,闭上眼睛,真诚道谢:“也祝你开心。”
“下次见。”
“嗯。下次见。”
这次和苏涵的见面,她的话让时岁的心态有了很大的转变。
脑中某根紧绷的弦也不知不觉松懈
过去的已经过去,晏听礼也有了新的生活。
时岁抬头望了眼蓝天。
那她也不要再辜负加州的阳光啦。
九月开学,再路过走廊五花八门的俱乐部活动,时岁会驻足挑选参加。
晚上十点,和陌生同学一起参加地下室的“非正式放映会,”各式各样的经典作品改编,有人播放自己的赛博朋克版《海底总动员》,时岁咬着薯片和人群一起大笑。
周五她跳上美惠子的车,半小时开到沙滩,和舞蹈社参加一场热闹的沙滩排球。
加州的夏天似乎永不停歇。
等到时岁反应过来,竟然又是一年冬天。
黎茵第n次问她,今年回不回去过春节,在被时岁以春假放不到那天委婉拒绝后,她温柔的妈妈终于板下脸:“看来我和你爸爸需要跑一趟英国了。”
这话让时岁冒出冷汗。
又是撒娇又是求饶,表示自己一定会用力挤时间的海绵,稍微能挤出五毫升的水就立刻回国时,黎女士才被她噗嗤逗笑,眼神柔和地看着她。
不得不说,出国一年多,岁岁比以前活泼开朗多了,眼睛也亮亮的,满是力量和朝气。
看着看着,她又气不起来了。
叹口气:“随你了。”
这年春节,时岁没有再留在宿舍,而是参加了学校的华人年会,和国内来自五湖四海的同伴边看节目边包饺子。
远在天边的杭市老宅,大年初一,被人轻轻叩响。
黎茵愣了下,前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晏听礼,她惊讶得不行:“小礼?”
“阿姨,路过这边,我来给您和叔叔拜年。”青年一身黑色长风衣,长身玉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