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具有着和父亲相似的气质,不过多了些许的书卷气,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斯文败类。
那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在那和煦的笑容底下,我能细微的觉查出一丝危险。
就像是茂密的丛林中蛰伏的一只老虎,他在你身后微笑,然后扑上来就撕咬住你的咽喉。
我没有在书房门口多做停留。
学校里的油画老师留了课业,交一副命题为母亲的油画。
我想去看看清笙,但想来他又不知道蹲哪里抱着老三玩了,找他可能要花费些时间。
我翻遍廊间的窗帘,在他很少呆的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他,他的身边还缩着一个男人。
男人背对着我,应该是那个苏带来的。
我听见他细细哝哝的讲话,就是那种好像大舌头一样,讲话和嘴里含东西了一样,听的不真切。
我没有打扰他们,在身后静静的看着。
清笙怀老四的肚子很大了,他把老三放在肚子上轻搂着,大咧咧的坐在阳光照到的角落,男人嘴里一直在絮絮叨叨。
清笙就安静的听着,时不时还会附和两句,就好像听懂了男人的话一样。
我不知道站了多久,就感觉脚有点酸的时候,我听见那个苏的声音。
男人听见登时从地上爬起来,吓了清笙一跳。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也被他吓了一跳。
他有着一张近乎鬼魅一样好看的面容,但是他右侧的脖子到右半颊上被烙铁灼伤的伤疤歪歪扭扭的攀爬在上面。
我认出他脸颊上的苏字,剩下的就看不清了,应该是那个男人名字。
我的鸡皮疙瘩爬上了手臂,这些东西让我仿佛看见了这个男人的遭遇。
男人注意到了我,也看出我的反应,似有所感,捂着自己了脸逃一样的离开了。
父亲的客人似乎打算离开了,男人站在那个苏的旁边,朝父亲露出得体的笑。
苏似乎很满意,宠溺的捏了捏男人的腰。
我听见父亲对他说让他要个孩子之类的话。
苏看我一眼,回了一句“有个女儿似乎也不错。”
他们两人的话丝毫不避讳旁边的男人,他僵硬的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假笑的小丑。
我打量出他的眼里蓄上泪水,但是他却瞪着眼睛不敢让泪流出来。
“啊,真可怜。”
我虚伪的呢喃了一句对这个男人的同情。
清笙抱着老三才从里面出来,他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了我。
“帮我问问你父亲晚上吃什么。”
说罢就离开了,他走的很慢很慢,从光明里隐匿到了黑暗之中。
晚饭的时候,清笙做了许多菜肴,但是他却一直没顾上吃。
老三一直在哭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笨重的哄着怀里的幼子,似是着急,他的额上挂着细密的汗。
父亲想要帮他,但想到什么收回了手。
我知道我的油画该画什么了。
这个课业的完成周期挺长的,我画完装裱的时候都过了小一个月,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天父亲的客人苏,家里被仇家放了一把火,好消息是苏没事,他并不在家,坏的消息是他的那个小情人被他关在了家里。
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废墟里没发现那个小情人,应该是失火的时候跑了。
人呢跑哪里去呢。
我从花鸟市场买来的小鸟在笼子里上蹿下跳,我莫名的心情极好,我给它放了出来。
它倒是狠心,我好吃好喝养了它小半月,它飞走的时候却是头也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