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是我兄弟,瞧这话说得,多敞亮!”老三乐道。

“楼下冷,你先带二花、三花上楼,我找蒋济安说件事,一会儿回来。”

“好。”老三得了褚辰的准话,心情儿高兴,一手抱着小女儿,一手扯了二花,踏着咯吱作响的木质楼梯,哼着“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旗帜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上了楼。

褚辰看着三人的身影在楼梯上消失,这才抬步出了9号楼,朝后面走去。

蒋济安家在宜兴坊20号楼。

他家的房子是解放初,蒋爷爷用五根金条顶下来的。

人口少,住不了那么多间屋子。1956年左右,房管局将一楼和三楼收了回去,安置了四家住进来。

20号楼与9号楼不同,整体小了一号,一至三楼均少了间小南房。

蒋家二楼的南房也如褚家一样,用衣橱隔开了内外间,里面原是蒋爸蒋妈带着蒋小妹住的,外间做客厅,蒋爷爷住亭子间。

蒋济安带着妻子和两个儿子回来,昨晚蒋爷爷领着两个重孙睡了,两口子收起客厅的圆台面,打地铺。

一夜睡的,蒋济安妻子早上起来便有些发热。

沈瑜之买红糖回来,经过20号楼,唤他时,他正忙着安抚妻子对家人不满的情绪。

待褚辰找来,他妻子方丽不但没被他哄好,还跟他姆妈妹妹干了起来。

蒋济安上前阻拦,脸上也不知被谁的指甲划的,几道血痕。

也因此,他姆妈和妻子双双停了手,得以让他逃一般拉着褚辰跑下楼。

对上褚辰落在脸上的目光,蒋济安苦笑了下:“多年不见,没想到再次相见竟让你看了笑话!”

“想多了。”褚辰眉眼淡淡,语气更是平淡得毫无起伏,“叶尔岚的医生知道你回来了,想让你去疗养院,见见她。”

蒋济安愕然,指着自己的鼻尖,不敢置信道:“见我?!”

“嗯,她现在病得糊涂,医生的意思是,你过去或许能刺激刺激她,让她想起些什么,恢复些神智。”

蒋济安沉默地掏出包香烟,抽出一根噙在嘴里,烟盒朝褚辰递了递。

褚辰摆手:“我不抽烟。”

蒋济安定定看他片刻,伸手将烟从嘴上取下,“噗呲”一笑,“你还是没变,斯文俊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怪不得当年能吸引那么多小姑娘对你爱慕不已。”

“包括爸爸是中将,妈妈是文工团团长,长相漂亮、出手大方的叶尔岚。”

褚辰眉头蹙起:“你追叶尔岚时,怎么说的?”

蒋济安点点自己的脑袋,玩味道:“记着呢。我说我不计较,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从她心里连根拔起,让她叶尔岚从心到身全部只属于我一个人。”

说罢,蒋济安瞅着褚辰轻“嗤”了声,“是不是后悔了,后悔当年自我举报?后悔给了我上大学的机会?更后悔让我有机会……玩了她,再将人甩了……”

“砰”褚辰一拳将人击倒,抬腿一脚又一脚,直踢得蒋济安在地上翻滚,开口叫嚣:“打、打,来啊,再重点,看老子明天去不去你学校举报你个瘪孙寻衅滋事罪,随意殴打文化局干部……”

褚辰放下脚,看着他,如同看一只臭虫,“当年,我有本事让你上大学。蒋济安,今时今日,我一样能将你从高高的贵阳市市文化局科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踩进泥里。”

蒋济安一怔:“你不怕我去复旦革/委会告你,让你通知书作废?!”

褚辰弹弹中山装的前襟,“你那点算计,真当我瞧不出来,我既然敢出手,自然不惧!”

蒋济安的脸色彻底变了,眼见褚辰抬腿要走,忙一骨碌爬了起来:“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