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专门的干洗机,早年他们是用进口的油来洗,现在听说是自己研制了什么高效洗涤剂。说起来,这家店开的久了,1926年,第一家店开在静安寺路,到了1956年公私合营时,洗染店、染场、织补店已遍地开花,光店铺听说就有上千家,员工上万人。”

“什么上万人?”褚辰提着炉子,扛着铝管进门,笑问道。

邱秋给他看身上的衣服:“味道有点儿大,奶奶说让你帮我送去干洗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还有专门洗高档皮衣、大毛衣服的店铺呢。”

褚辰:“正章洗染店?”

邱秋点头,解开腰带,脱下衣服,搭在沙发上,看他带回来的东西:“装在客厅里吗?烟囱孔打在哪啊?”

“铝管接到厨房,先把煤气灶上的排气扇取下来,把铝管插过去。”

是个办法,就是不太美观。

褚辰放下东西,继续去搬买回来的铝管和煤块;钟鸣帮忙把东西一一从电梯里移出来,放在电梯口。

“钟叔,进屋喝杯热茶。”

钟鸣摆摆手,“不去了。”褚家老太太是个讲究的,他一身脏脏的工作服,去了多不自在啊。拉上栅栏刚要扳动手柄,钟鸣突然想起一事,停下手里的动作,对褚辰道:“褚同志,你奶当年捐给银行礼堂的钢琴,前年坏了,也没人修,扔在仓库,你有空问问后勤,看能不能要回来。”

褚辰连忙道谢,直言下午就去问问。

那琴是二舅公送给奶奶的结婚礼物,他大伯、二姑、爹爹自小跟着奶奶学琴,后来,奶奶又用它给自己启蒙,可谓是见证了一家三代人的成长。

扛着铝管进屋,褚辰脸上难掩兴奋。

“什么事这么高兴?”邱秋冲了杯果茶给他。

褚辰放下铝筒,接过杯子喝了口,神秘地笑道:“若是没有意外,晚上你就知道了。”

邱秋瞪他,看了看客厅墙上挂的表,快11点了,“中午吃什么?”

“按你和奶奶的口味来。”

邱秋转头看老太太。

“我想吃肉。”

想吃肉啊,邱秋进厨房瞅了瞅,带来的除了还有几斤火腿,还有两条风干的鱼,一条熏肉,一只腊鸭。

“把鸭子斩了,切几片火腿,拿笋干、菌子一起炖上,再蒸一锅米饭?”

老太太连连点头,昨晚老二炖鸡往里搁的笋干、菌子她吃着就不错。

邱秋洗洗手去做饭,老太太返回储藏室,给昭昭和采采各挑了对珠花,取了对闺女小时候戴的银手镯,锁上门,将钥匙放在邱秋卧室里的梳妆台上,活动活动身子,看孙子搬煤球、安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