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辰颔首。
褚韵倏然攥紧了手,怒道:“我什么时候给她要过钱了?便是我最困难、走头无路的时候,都没给她打电话、发电报或是写信要过一分钱!她、她怎么诬蔑人?!”
“二姐,”褚辰抬手盖住她放在被上的手,紧紧握了下,安抚道:“别激动。姆妈那边先不提,你和孙建国的婚姻怎么处理?”
褚韵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平复了下心情,微哑道:“我想离婚回城。”因为怀孕做药流,她并没有参加高考。
褚辰想了想:“离婚的事,我跟孙建国谈。回城,现在怕是没办法,得再等等。”
“我等不了,也不想等。”褚韵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抱头,紧紧拽着两侧的头发,吼叫道:“我在这儿待够了,真的够够的,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褚辰、褚辰求求你,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她嚷着,直接从床上朝褚辰扑来,褚辰忙起身将人接住,安抚道:“好、好,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别急,有我呢,二姐,四弟在呢……”
孙大娘和周大明带着采采根本没走远,闻声赶忙跑了过来。
周大明:“怎么了?”
孙大娘一看,转身去叫医生。
采采直接吓哭了,周大明弯腰抱起她快步朝走廊另一头走去,不敢让孩子看妈妈这模样。
医生很快过来了,只一眼,就拿了瓶镇定剂,给她打上。
没一会儿人睡了,褚辰给她盖好薄被,跟在医生身后询问道:“医生,我姐这是怎么了?”
“早年受了刺激,平常还好,一遇事就入心,一入心就睡不好,睡不好便怕光畏声、精神紧张,一紧张可不就得尖叫、发疯。”
褚辰脚步一顿,随之又快步跟上:“我想带她回城好好治疗,您能开病例吗?精神方面。”
医生回头看他一眼,“现在知青都在闹回城,为了回城,什么招都使了,可真正能回城的有几个?”
褚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从兜里掏出两张票悄悄递了过去。
医生低头瞄了眼,一张茅台特供票,一张高档烟票。
“跟我来。”
片刻,褚辰拿着病例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去病房看了看,跟孙大娘和周大明说一声,去邮局打电话报平安。
沪上是阿奶接的,听到褚辰说褚韵人没事,便愣了:“你去看你二姐了?”
“嗯,姆妈前天给我打电话,说是二姐这边出事了,叫我过来看看。”
老太太当即就生气了:“老二有事,家里这么多人不使唤,叫你去,她不知道邱秋怀着身孕、昭昭没人照看吗?”
“没事阿奶,我过两天就回去。”
“行,人老了不讨人嫌,这回我就不说你做事欠妥了。老二怎么样?”
怕老人担心,褚辰尽量轻描淡写道:“想离婚回城。我刚找医生开了病例,下午帮她办病退。”
“离婚?!她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咋不知道?”
褚辰捂额:“……”
“褚阿奶,”老太太声音大了,引得路过的邻居出声询问道,“谁离婚了呀?”
老太太捂了捂胸,转身笑道:“说我家老四媳妇邱秋养的小踏雪呢,上月还天天追着匹小母马屁股后面跑,现在理都不理人家,跟两夫妻闹掰了似的。”
“哎呀,整天听你说褚辰一家三口,今年回来过年不?”
老太太立马冲着话筒道:“听到李家嫂嫂的话了吧,回来吗?”
褚辰:“回!”
“行,有什么事等你们回来再说。挂了!”
褚辰等那边挂了,才按了下,重新拨号。
“邱大夫你的电话。”李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