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在家怒不可遏,噼里啪啦一通砸,屋里碎片乱飞,无处下脚。

小五和乐问夏站在门口,看得咋舌,缝纫机砸了、收音机摔了、相册丢了、大衣柜上的镜子砸得粉碎,大嫂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啧,不过了?!

谢曼凝生怕他再犯病,连声哄道:“青啊,妈的宝,你放心,妈这就去学校唤她回来。”

“让她滚”褚青急喘着,大汗淋漓,嘴唇发紫,脸色一片灰暗。

谢曼凝急了,连忙应道:“好、好,让她滚。小五,快倒杯水,给你哥拿药。”

吃完药,褚青发紧的胸部,才得以缓解,呼吸跟着平缓下来。

安顿好儿子,谢曼凝等褚锦生下班回来,商量怎么办?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家里和老大丢不起这份人。

真让丁珉去上学,谢曼凝又不甘心,那不是自打嘴巴吗,前几天才跟邻居说,没见她参加高考,没见她收到录取通知书,老大撕她通知书的事,更是无稽之谈。现在人家拿着录取通知书上学去了,邻居问起,还说什么找老师说明情况补办的。

可恶、太可恶了,她是一点也不顾家里人的脸面啊!

褚锦生到家都晚上九点了。

谢曼凝拧了条毛巾给他,一边看他擦脸,一边把丁珉上学的事说了一遍。

“明天你拿一千块钱,去她娘家。”

“一千?!”谢曼凝惊呼。

“她二哥家的女娃娃做手术,正好差一千块钱。就说借他们的。”

谢曼凝一愣:“什么病啊?”

褚锦生瞥眼妻子,轻叹,丁珉这些日子天天往外跑,去哪、忙啥,她是一点也不关心啊:“心脏病。”

芳芳早在几天前,就已经住进第二军医大学附属长海医院。

医院的蔡用之教授,早在65年,就给一位患有严重心脏病的患者,手术装置了一个我国自制的人造心脏瓣膜,来替换她有病的二尖瓣瓣膜。

这也是世界第二例、我国首例成功的人造心脏瓣膜手术。

等了好几天,手术医药费一直凑不齐,大人心焦,芳芳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扭头看向窗外。

外面艳阳高照,绿树成荫,蝉鸣声声。

二哥伏在床边,安慰孩子,手术不疼,等钱到了,做完手术咱就回家。

二嫂在门外,啪啪掉眼泪。

丁家爹爹姆妈,借遍亲朋,又凑了两百多。

在这种情况下,一千块钱,丁家如何拒绝得了。

便是丁珉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跟人命相比,尊严是什么?便是那一纸文凭,在生命面前,也轻飘飘地没有半点重量。

等邱秋和褚辰知道时,丁珉已经从轻工业专科学校退学,重新回归了家庭。

彼时,邱秋已经顾不上她的事了,送走血糖控制住、胰脏功能又恢复些、肝肾毒素排得差不多的史大柱。九月中,她也开学了。

一千多人,只招了27人,想也知道,课业有多繁重。

上学跟上班不同,没法带青丫和航航一起去学校,提前一周,邱秋便开始给航航断奶。

其实暑假里,邱秋已经时不时给他喂奶粉了,但陡然一断,小家伙还是不能适应,到点寻不到妈妈,便开始哼哼。

昭昭笑弟弟是小猪,是只光会哼哼的小肥猪。

袁帅笑她:“你弟是猪,你是什么?”

元今瑶笑道:“猪崽!哈哈……昭昭是只小猪崽。”

“你才是猪崽呢!”昭昭追着她要打。

元今瑶绕着任成益、孙梁跑,吐着舌头回头逗她:“追不到、追不到……”

开学后,袁帅、任成益、孙梁去红星小学读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