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切段、豆腐干切丝,再用鸡蛋摊几个薄饼,也切成丝,和汤焯后过了凉水的粉条一起凉拌,卷饼吃。”

“好。”

邱秋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亲亲看连环画的闺女,起身去洗漱。

再回来,昭昭已经睡着了。

褚辰坐在被窝里,正把玩着从淮国旧买回来的相机,见她进来,将闺女往里移了移,自己跟着往中间挪动,掀开被子拍拍身侧,示意她过去。

“来,看看我挑的这款海鸥4b双反相机,70年生产的,可拍6x6和6x4.5两种篇幅。看这个附带的金属框架,没有它就只能拍6x6篇幅了。大篇幅,一卷胶卷可拍12张,小篇幅能拍16张……”提起自己的爱机,褚辰能说大半个小时不停歇。

邱秋脱衣上床,依偎在他怀里,接过相机,翻看着。

褚辰教她手动对焦,手动计数,过卷、上弦……拍摄。

便是暗房冲洗,他也会,只是家里没这条件。

邱秋摩挲着相机黑色的磨砂面:“多少钱?”

“商场要票,一百二。我这个二手货,便宜,没要票,给了五十块钱。老同学卖的,没敢跟我太要价,另送了两卷胶卷。星期天,咱们去公园吧?我给你和昭昭多拍几张。”

“行啊。”

“对了,我还给你和昭昭各买了个梳妆盒。”褚辰说着,接过相机下了床,弯腰从床下拉出一个不大的樟木箱,将相机拿绒布套好放进去,从中取出一大一小两个梳妆盒。

大的那个有三层,红木的,四角八边都用黄铜包着,锁也是黄铜的长条锁,里面由暗黄色的缎子做衬里,上层两个大格,下面两层都是多格,可放不少首饰。

小的那个圆的,有手炉那么大,铜鎏金珐琅彩,上面嵌了小米珠绿松石,十分漂亮,一看就出自大户人家。

邱秋接过来把玩了番:“这个要不少钱吧?”

“一张大团结。”

骗鬼呢,别说一张大团结了,再加两张也不一定能买到。

“真的。两个妆盒一共要了一张大团结,”褚辰笑着解释道:“我送了张邮票给我同学。”

邱秋知道他有两个集邮册,收藏了不少邮票,闻言,便没多问。

让他将东西放好,邱秋等他上床,才跟他说起二姐婚内出轨的事。

褚辰靠坐在床头,伸手揽她入怀,扯起被子,护住她两肩,心头并不平静,他在月亮湾大队,经历过至暗时刻,深知“黑五类”子女在乡下的难处,对二姐,甚至三哥都多了份同病相怜的共情,总觉得他们跟自己一样受苦了,相处中不自觉地便多了份体谅与宽容。

事实上呢,三哥下乡没多久,便因受不了农活的劳累,跟三嫂结婚了,他有宋家护着,抄家、打砸、批斗跟他完全不挨边,人家过得悠闲自在着哩。

二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既然已经借由婚姻逃出了珍珠坝农场三连连长的魔爪,为什么不好好生活,认真过好每一天?

想到初一,打电话给农场的周大哥拜年,得到的消息,想来,那家伙也差不多该落网了。

邱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他睡衣上的扣子,“这次欠孙建国大发了!”

人家气量若是稍微小一点,褚韵和她那个情人都是死刑。

家里出了这么一个人物,褚辰大学毕业,想进一个好单位,难了。便是昭昭和她肚子里的这个,日后的前程,只怕都会受些影响。

褚辰握住邱秋拨弄的手,“她的病好治吗?”

“不知道,我对精神疾病没研究。明天带她去医院找施医生看看。其实,”邱秋撑着他的胸膛坐起来,“让她去香港也好。史大智一身肥膘减下来,再长出头发,把病情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