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贵州山区走出来的赤脚医生邱秋,自小跟家中长辈学习苗医。”

“赤脚医生?!”老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娃,伸手给她号脉,“魂不守宅!!!”

老人陷入沉思,片晌,喃道:“倒是少见。”

“您是第一位,诊脉后这么说的。”邱秋抽回手腕,笑道:“我自小四肢无力、双脚沉重走不了路、语迟,被当苗医的阿奶和省医院确诊为先天性神经系统疾病。”

老人下巴轻抬,“你站起来走几步,我看看。”

邱秋依言照做。

老者看她虽然走得缓慢,却稳而无滞,不由赞道:“平时锻炼的不错!”

“嗯,经常练习八段锦,以针刺穴。”

给自己施针啊,能十几、二十年坚持下来,心性不错,老者略一思索,笑道:“邱秋是吧,咱俩互相给对方开方、施针治疗,怎么样?”

邱秋摸了摸小腹,“我现在不急。”

依她近两年恢复的速度,便是不治疗,要不了一两年也能魂入宅安。

“知道你怀着身孕呢,不让你吃药。”老者笑道,“你给我开方,我给你施针。不过,你得等等,我得找人打套银针。”

“您需要多长时间,能让我如常人一样行走说话?”

老者竖起三指,自信道:“三个月。”

邱秋扬唇:“好。我也以三月为期,许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哈哈……”

“您不信?”

“信、信、信,等我好了,定要收你为徒。”

邱秋一愣,“我有师承!”

老者无所谓地摆摆手:“现在的学生,谁没有几个老师。走喽,明天见。”

“还不知您住哪呢?”

“7号楼509室。”

目送老人走远,邱秋抬腕看了看表,忙收拾了东西,去仓库继续清理药材,将一级、二级、三级混装的,带人分捡出来,重新填写库存资料。

这一忙,便到了下班。

邱秋抱着重写了一小半的库存资料回办公室,见苏子平还没有走,张嘴问道:“苏组长,你知道7号楼509室住的是谁吗?”

苏子平诧异地看她一眼:“陈教授。你见到他了?”

“就是你们上午说的,早几年到处找寻龙骨、好品质朱砂的陈教授?”

“对,是他。昨天刚被院长从农场接回来。”

“哦。”真是缘份啊,早上刚知道这人,中午便遇到了。

“陈教授早年学的是西医,一把手术刀能断人生死,救了不少人物。后来,跟着院中几位老中医开始研究中药学、针灸,且颇有成效,这才受到冲击,被人抄家打砸,下放农场。”

邱秋听出几分意思:“他还没有平反?”

“嗯。他在农场一直低烧不断,那边的负责人跟王院长有点关系,知道这位是医学上的大拿,怕出事,给王院长打电话,经过多方努力,这才批准,让他回城看病。”

邱秋低头收拾东西,没再多问。

当晚,吃过饭,邱秋让褚辰载她回医院,敲响了509的房门。

“你……怎么来了?”陈教授咳嗽着打开门,屋里药香弥漫,他见邱秋伸头往小煤炉上看,笑道,“你开的方子,刚熬上一会儿。”

邱秋扶着他往里走:“吃饭了吗?”

“喝了碗粥。”

邱秋扭头朝褚辰看去。

褚辰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扬唇问陈教授:“您想吃什么?鸡蛋羹、肉包子?”

“我想吃牛排、喝咖啡,再不济,给我一块奶油小蛋糕也行啊。老头子在农场,可是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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