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竖着摆了两张桌子,四个长条凳。

这会儿都去食堂吃饭了,屋里没人,邱秋看了看腾出来的右侧靠窗的下铺,光禿禿地只有一个硬床板,屋里可能潮,床板上有成片的黑色霉菌。

再看其他铺位,还算干净,被子叠得规规矩矩的,脸盆漱口杯都在床下放着,毛巾、小衣、袜子晾在屋里横着拉的一条细绳上。

转身出来,锁上门,邱秋揣着钥匙朝褚辰走去,到了近前,将手递给他道:“回吧。”

“怎么样,环境还好吗?”

“还可以,就是有点潮。我明天配点草药点上熏熏,去去湿气、霉味。”

褚辰:“明天我帮你把被子、席子抱来,中午吃完饭,过来睡会儿。”

“好。”

两人到家,饭菜已经好了,老三领着孩子们也回来了,一个个凑在钢琴前,你按一下,我按一下,看看彼此,咯咯笑了起来。

老太太过来赶人,“快去洗手吃饭,等会儿新闻联播结束,该放少年儿童节目了。”

几人一听,哗啦啦就往卫生间跑。

除了红烧肉,宋芸芸又炒了锅白菜粉条,拌了盘萝卜丝,切了几个咸鸭蛋。

褚旭洗洗手,挤坐在邱秋身边,偏头唤了声“四嫂”。

邱秋笑笑:“新房布置好了吗?”

“大件都还没买。”

“床、衣柜、梳台、斗柜不都买齐了吗?”

“我说的是手表、电视、自行车、缝纫机、相机。”

“这么全,爹爹和姆妈给的两千怕是不够用吧?”邱秋关切道。

“嗯,我算了算,有个一千的缺口。”

宋芸芸一哆嗦,手里的馒头掉了,她忙弯腰去捡。捡起来,拍了拍,继续吃:“加一起,那不得三千了,唉呀,妈啊,我和你三哥结婚,买衣服、照相、摆酒,统共才花了五十多块钱。就这,还让我那一众小姐妹羡慕到现在。”

“你们城里真是不得了,结个婚,花出天价了。三千……能买多少东西啊,怕是够我们一家五口吃喝上十来年,还有剩。”

老三瞥她一眼:“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都这么有钱了,肯定天天吃肉了。”

褚旭要借钱的话,噎在喉咙里了。

邱秋扫他一眼,笑道:“看来我改天还得再跟爹爹姆妈算算账,兄弟姐妹六个,这一碗水得端平啊,便是偏心,也得有个度。”

褚旭瞬间觉得嘴里的红烧肉不香了,又肥又腻,想吐。

邱秋夹了块红烧肉送进嘴里,嗯,又软又糯,真香啊!给褚辰和昭昭分别夹了块,“谁做的,味儿真好!”

褚辰指指自己:“我。没吃出来吗?”

邱秋笑:“放的白酒,你以前做菜都是放花雕的。”

“嗯,明天去买。”

褚旭一顿饭吃的,都堵在胸口了,难受!

骑车到家,爹爹姆妈刚洗过脚,正准备把盆里的水倒了,上床睡觉。

他伸手接过盆,转身倒进卫生间的池子里,回来将盆放在盆架下面,洗洗手,往爹爹姆妈床边一坐,摇着谢曼凝的胳膊,叫道:“姆妈、姆妈,钱不够,问夏想要兰令自行车、14寸进口大彩电、梅花牌手表。”

谢曼凝被他摇得头晕,拍开他的手:“先前也没提彩电啊,手表、自行车也没说要哪个牌子,这临到跟前了,怎么突然变褂了?”

褚锦生脑中闪过四儿子提的锦江俱乐部,不由蹙了蹙眉,他倒没往感情劈叉上想,只当小姑娘见识过俱乐部的风景,爱慕虚荣,攀比心起,什么都讲究个牌子,想要个最好。

无可厚非,谁年轻那会儿不是这样?

他和曼凝当年为一件婚纱,可是跑遍了沪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