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对方出去走走, 可回光返照到底不是起死回生, 哪怕坐着帝辇,走出殿外没多远,他们就在一处亭中停下了。
刘宏指着那已经无花的迎春花枝与陆离说:“朕当年初至洛阳之时,迎春花正放,当时还有宫人说这花是专门为了迎接我才开放的。”
“在迎春花开的最好的时候, 我登上了帝位。”
“可随后而来的不是事事如意,而是如同傀儡。”刘宏回忆着那段艰难的岁月:“那时窦太后临朝称制,窦武跋扈弄权, 朕当时的侍中便是他的儿子与弟子(弟弟的儿子)。”
“偌大的汉宫之中,朕分明是主人,却活似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明明做了皇帝, 却好似还不如做解渎亭侯时来得痛快。”
刘宏冲着陆离一笑:“或许很快, 朕的某个儿子,或者两个儿子全都要体会一下当年朕的体会了。”
陆离:“陛下,臣……”
刘宏再次冲他摇手:“不必对朕保证什么,不必为朕去做什么。”
“朕承诺你年年岁岁, 却不想竟要失约于人。”刘宏说:“别承诺要给我什么,向我要点什么吧, 趁着朕现在说话还暂时管用。”
陆离眼中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滚落,眼泪与狼狈止也止不住:“陛、陛下待臣甚优,臣无不得之物, 自无所求。”
刘宏垂眸:“真的不要吗,可朕真的想给。问朕要点什么吧, 朕想给你。”
“洛阳风雨欲来,伯安可想回乐安郡?”
陆离霍然抬首:“正因风雨欲来,臣如何能离,陛下莫要说那些丧气话,焉知不是虚惊一场。”
刘宏点了点头:“不离就不离吧,地方有贼子作乱,也未必强过洛阳。”
他看向陆离始终不曾离手的盒子:“伯安打开看看。”
陆离拭泪后庄重万分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块雕刻有特殊纹路的玉佩。
刘宏解释道:“初见之时,朕以番域小国之玉相赠,玉美携香,却到底有失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