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内容可概括为:将军将军, 我将入侵我大汉领土的一众羌胡杀了个七七八八,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棒!
李傕仔细看了一眼,又仔细看了一眼。
朝中不少人听闻这个消息后不是讨论这事是真是假,这一大批羌胡是怎么跑到靠近长安的地方的,就是在为这番胜利感到喜悦。
但李傕只是很认真的回忆着, 这位跟自己的部下撞了名不说,还恰巧也在对方驻地,竟然还能调动那里军队的人, 到底是谁啊?
不会真的是自己见鬼的部下吧?!
听到一声声恭喜,以及其中掺杂着的零星质疑。
李傕悟了,干出这事的原来真的是自己的部下啊。
不是, 你有病吧, 这批胡人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
你这是喝了马尿喝上头了,还是脑袋被马给踢了, 怎么就没踢死你呢。
李傕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是挂着怎样的表情面对其他人的恭贺或者质疑的,但郭汜对他露出的那个笑容他记得是真真切切的。
等到回到府中, 了解了更加详细的信息后,李傕都有种想要打自己一巴掌的冲动,我现在是在做梦吧, 一定是在做梦吧。
什么安插在陆离身边的细作,什么想要当着陆离的面杀胡人以博取名声, 这些事情是我干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但部下是亲部下,但凡稍微不亲一点,这跟胡人合作的事情都不可能让对方知道,这绝对是亲信中的亲信。
所以李傕哪怕怀疑对方脑子坏了,怀疑自己记忆出问题了,都没有怀疑对方背叛了自己。
他甚至相信了对方真的看到了自己的令牌,才会相信那所谓的细作所说的话。
在排除了对方与自己的问题之后,李傕开始思考这其中到底是谁的问题。
能够取信于他亲信的令牌,可不是什么人手一块的批发货色。
不期然的,李傕想到了郭汜对自己露出的那个笑。
当一个人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便是随便笑一笑那也是错误的。
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那可不是单纯的顺不顺眼的问题,他召胡人前来,其中也有要对付对方的心思。
莫不是郭汜发现了,来了场挑拨离间、先发制人?
李傕怀疑郭汜,怀疑贾诩,甚至怀疑刘协,唯独没有怀疑过切实参与了这件事情的陆离。
不说陆离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就说他来到长安之后,不仅是他自己,他身边带来的那群人没有一个离开过李傕布置的视线。
可就在这样严密的监控下,竟然还会出现一位拥有自己令牌的伍长,对方不仅拥有令牌,还清楚那群胡人与自己的联系……
这如何让人不往内鬼上猜测呢?
那么多的胡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距离长安没有特别远的地方,哪怕已经被处理掉了,但这显然不是一件能够被轻易放过去的事情。
是静观其变,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呢,李傕有些犹豫不定。
今年大赦天下改元兴平后,刘协先是加元服,最近又在忙着给自己的亲娘迁坟、追尊谥号。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李傕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懒得多管呢。
可最近在胡人事情之后,朝中突然多了一股声音,说是天子行了冠礼,正该要亲政,甚至有人将之前胡人悄然入侵的缘由,都归咎到了天子不曾正位,致使下面的人心里不宁,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原因找了一大堆,目的总结为你啥时候把权力还给天子呢?
李傕听了这话当场就笑了,虽然我的部下被一块令牌加几句话忽悠了非常蠢,但对我说这话的你们似乎比他更像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