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澈挠了挠头道:“如此可对你清誉有损?”
“将军说笑了,你我在外人看来,本就有夫妻之名,在一起不同吃同住反而惹人闲话。我内心坦荡,将军又何必想这么多。”张越内心的确是这样想的,她能借刘一澈逃出后宅,哪怕随行路上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她也甘之如饴。成长过程中,她母亲给她一个非常正向和积极的思维就是:这个世界是为她而生的,她是这个世界主角,身边一切的人或事或物都可为她所用。与她无关的人都是局外人,与她有关的她都能利用,这个世界永远为她准备着。
她这样的女子,觉得婚姻不是女性的归宿,生育不是女性的义务,她不必相夫教子,她不必柔情似水,她的价值在其本身,她的权利生来平等,冲破枷锁,打破偏见,她的伟大在于成为自己。
是啊。除了生病以外,人们所感受到的痛苦,都是自己的价值观带来的,而非真实存在的。所以那些非真实存在的痛苦似乎找到了解决办法。任何让她感到痛苦和内耗的事是因为她在乎,而在乎的根源是恐惧和害怕失败。当这个思维转变过后,她已经拥有了主角光环,主角是不会害怕困难和其他人的看法,因为那些都是关卡和局外人。
她有着这样的内心世界,同时她认为刘一澈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对她有非分之举。早前在郡主府上,即便是她喝深水炸弹断片了,刘一澈也不曾对她逾矩。她哪知道刘一澈是忍了又忍、犹犹豫豫的在那晚饱受折磨与考验。
既然张越不在意,刘一澈就放开了。两人洗漱后,着睡衣同床而眠,一夜安稳。
次日醒来时,刘一澈先醒,两人却相拥而眠。他望着还在熟睡中的张越,她的睫毛弯弯,呼吸起伏,皮肤白皙,清晨的柔光打在她脸上,略带粉色。
她真好看。
她冷不丁地睁眼,慌的刘一澈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
张越便道:“对不起,我竟比将军醒得晚。”说罢她坐起身来道:“我受将军庇护,理应在生活起居上照顾、伺候将军。”说完她起身准备刘一澈洗漱的东西。
刘一澈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他是庇护她,可她这般挂在嘴边,让他太不适应,生分中带着疏离。但他也没说什么,洗漱后便唤来高丞长找几个工匠做张越昨晚设计的行李箱。
高丞长一看设计图纸,嘴里啧啧称奇,一时不去动身找工匠,又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开口。原来曲泉置虽是萧国邮驿系统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它的功能性质决定了它首先是一个服务性的机构,传递文书,接待过往使者、官吏及其随行人员。从经济角度的盈亏来定,它不仅不属于盈利性机构,而且是彻头彻尾的亏本单位,全部依靠财政支持。所以,它需要的一切物品全部要有地方供给,全置上上下下的人,手头都过得紧巴巴。
张越见高丞长是副老实人模样于是便道:“高丞长有话不妨直说。”
高丞长搓搓手道:“夫人聪慧,设计出这般技巧精美的盝顶箱出来,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夫人赠与图纸,咱们置上可批量制作,卖与过往官大人和客人,补贴补贴家用,手头也好宽松则个。”
刘一澈原以为她会拒绝,因为这可是她一夜的心血。这高丞长,可真开得了口,上来就白要啊。
没成想张越一口答应道:“这并不难,只是你有一点说错。这并不是我设计的,而是我夫君刘护都的巧思。他身为西域护都,有守境安土、保护商旅之责,若能因他雕虫小技,福泽曲泉置一代官民,那区区图纸,白赠与高丞长又有何妨?只是……”张越故意停下看了一眼高丞长道:“只是这对我夫君而言是小事一桩,但到底也花费了他的心血,我仅要你在售卖这盝顶箱时,皆要对人说明是当今西域护都刘将军所设计并免费赠与你曲泉置官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