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原处,目不转睛。藤牌由荆条经过桐油浸泡后编制而成,柔软坚韧;中间夹以棉花,外面再用生牛皮罩面,十分耐用;又彩绘虎头,威猛骇人。两方兵来牌挡,闪转腾挪。
随着攻守两方的激烈交锋,在高元之眼前重现的不是战斗的艺术象征,而是战斗本身。她忽地明白了马书记请他们夫妇看这场戏的暗示,她曾随马书记前往沙河市考察,参观过当地人习练藤牌阵。
这是一种古代兵法实战技术和阵法,藤牌阵。
马书记也在培养除了萧翦以外的军事势力。
是的,她怎么可能将身家性命只系于高元之夫妇二人身上?
萧翦也瞧出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眼下这演出,既像表演,又像作战阵法,心中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沉默不语。
随后太后温和地对萧翦说:“你常年征战,可能没听过这场演出的起源。”没等萧翦回复,太后继续说道:“从前有个人性格忠厚老实,不善言辞,偶遇邻人欺侮,只以微笑还之,村人送绰号“老拙”。有一天半夜,老拙外出拾粪,他看到四、五个护军在放马啃食村民麦苗,便上前制止。几个护军仗势破口大骂,并抡马鞭抽他,在忍无可忍之下,老拙左手执粪箩头,右手拿粪叉进行反击,三五下就将几个护军打倒在地。元之是知道这个故事的,她知道“老拙夜战马弁”的典故。”
于是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高元之道:“后来村邻这才知道老拙不拙。当时,他所在的那个村子为南北交通要道,经常有土匪、散兵流窜路过,村民深受其害,便请老拙教大家武术,以护村看院。在村民再三请求下,老拙推辞不过,便将藤牌阵传授给本村的青壮年。这就是这场演出的起源了。”
太后继续饶有兴致地看着演出,高元之却有点如坐针毡,这种明晃晃的威胁与暗示,她非常清楚。可萧翦不以为然,不就是跳来跳去的几个优人吗,有何可惧?
演出结束后,二人向太后告辞,在马车上高元之若有所思。
萧翦先问道:“我刚才看那表演似护村庄阵法,实则像作战阵法。作战时,藤牌兵左手持藤牌,右手持短刀,跳跃滚动,迅猛向前,滚至敌人面前时,抡起右手所持短刀砍杀敌人。当遇大队敌兵袭来时,则使用密集队形擎起藤牌作为掩蔽,起到限制敌人弓马的作用。如果发现敌人散开,立即变为小队,每个兵卒活动的范围为八尺,进退灵活,非常适宜在旷野或山地作战。太后在你我面前,演这出,到底是何用意?”
“你倒眼尖。”高元之感叹到底是身经百战的战神,即便已经编排成了舞蹈,他也一眼就能看出是战时阵法。“藤牌阵中人基本动作凌厉,实战之中,藤牌阵有成百上千种变化,阵容随实战需要可多可少,几十个人能打一场,成千上万人也能按照阵法摆布开。这种阵法攻防兼备,变化无穷,是一种战场克敌制胜的阵法。太后这是在警告我们。你上次差点包围皇城,太过鲁莽,她这是在敲打你我。”
“我那时以为你被宫中挟持,万分着急。不过,元之,我有个问题问你。”萧翦在马车里晃晃悠悠,眼睛却一直盯着高元之看,随后问道:“太后可是和你一起来的?”
高元之听出他问的意思,此刻她明白,萧翦已然对太后产生怀疑。
凡有接触,必留痕迹。
人,集体,社会,亦是如此。
没有哪股风是无缘无故刮起来的。只要对方有这个才智、有这个细致,就会被找到源头。
谎言,或许能骗一群人于一时,或许能骗一个人一世,却不可能欺骗所有人一生一世,尤其是:谎言,骗不了聪明人。
而且,信任只有一次机会。一个人撒谎,被识破了一次,就意味着这个人再难以获得他人的信任。
他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