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淬了毒般阴冷,一字一句开口:

“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像被人泼了一盆冰水,寒意从皮肉浸入到骨缝里,让沈楠栀丝毫动弹不得,冻住在原地。

上辈子,她烦他,故意骗他说:“我要演出的曲谱,游湖的时候掉水里了。”

这么拙劣谎言,他想都没想,转身就要往刺骨冰冷的湖里跳。

这辈子,不爱了,她还没解释的话都还没说完,他便给她定了罪。

爱与不爱,竟如此分明。

“我会让律师联系你,净身出户。”

萧简转身要走,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今晚带着你生的野种,滚出萧家。”

……

昏暗的房间中,沈楠栀蜷缩地躺在床上。

“妈妈。”

“妈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自从那天过后,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女儿经常要喊她好久,她才有点反应。

那日发生的事,还有萧简转身时,眼中翻涌的厌恶,如同噩梦一般把她缠绕在其中,不得逃脱。

她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扯出一个笑:“以溪是要去上学了吗?”

以溪扎着麻花辫的脑袋摇了摇。

“妈妈,明天是爸爸的生日,我好久没见到爸爸了。”

沈楠栀心里抽痛着,看着女儿澄澈明亮期待的眸子,怎么都说不出口那句“爸爸不要我们了。”只能转移话题:“快迟到了,妈妈送你去学校。”

幼儿园门口。

沈楠栀把易溪交到老师手中,萧以溪却突然松开了老师的手,冲过来抱住她。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眼中染上泪水,用力地抱紧女儿,不忍她看到自己的脆弱,只能强忍着泪水点头。

倏然,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提醒她复诊。

心理诊疗室。

医生看着她新出来的心理报告,眉头直皱。

“沈小姐,如果继续留在国内,只会触景生情,恶化得更严重,想要好转,只能出国休养,隔绝国内的环境。”

沈楠栀眼睫一颤,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诊断报告上“重度抑郁”几个刺目的黑字。

想起在工地的绝望,想起萧简发来的离婚协议,想起这些天无数个午夜惊醒时灌入喉咙的抗抑郁药,想起女儿在她怀里说的懂事得让人心疼的话。

握着报告的手骤然收紧,却怎么也下不定决心。

“可是萧简身为京市首富,被限制出国,出国离开,就等于彻底离开萧简。”

“他那么爱我……”

医生的视线落在她手腕间的疤痕,长长叹了口气。

“真正爱你的人,怎么可能放任你自残,又怎么可能让你的病情更严重。”

“沈小姐,你也曾被萧先生毫无保留地爱过,应该知道真正的爱能让人长出血肉,而不是让人痛不欲生。”

收紧的手松开又握紧,沈楠栀用尽全身力气开口:

“那就离开吧。”

说完这句话,沈楠栀只觉全身被抽空了,心底一片钝痛。

她默默回到家收拾东西,看着机票上的时间,给以溪老师打去电话。

电话刚接起,老师焦急的声音便从那边传来:

“沈小姐,以溪在幼儿园爬树摔下来了!医生说情况很危险!”

她握着手机的指尖发麻,耳边嗡嗡作响。

挂断电话,她立马打给萧简。

出乎意料的,电话通了。

沈楠栀急出了眼泪:“以溪她出事了,求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