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要给舟舟足够的尊重与自由,要保护他,可……
视线下滑,尽管天气转冷,但许舟并没戴围巾,是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雪腻纤细脖颈之上的吻痕。
红艳,惹眼,简直就像是雪地里绽开的花,夺目得仿佛在挑衅。
手指攥紧,男人指节发白,不甘地死死咬着牙,下颌紧绷出了一道冷戾的线,开口的嗓音却竭力保持着冷静和平淡。
“舟舟,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心中有千言万语,万般诘问,但出口却是一句生涩到了极点的问候。
黎狩是爬墙老手,曾经为了见许舟不知爬过多少次墙,他不在乎所谓的名声或是礼仪教养,他只是想见见他躲在壳里的爱人。
四年前以极端惨烈的方式离开,如今带着两个孩子再次回来。
不真实的虚幻感始终包裹着他,黎狩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许舟每一个微表情,将他的不自在,细怯,以及微不可察的颤栗都收入眼底。
他害怕我。
这个认知化作玻璃碎片,随着喉结的滚动,黎狩将剧痛和鲜血安安静静吞入腹中。
许舟轻声回道:“很好,很自由。”
我一个人过得日子很好。
比囚禁在那栋别墅里舒服多了。
男人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嗓音生涩,“那,那就好……”
许舟望着他,二人之间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从前黎狩只要看到他,绝对不会离他这么远,见到他的瞬间就会立刻笑着黏过来,把他抱在怀里揉小动物似的捏来捏去,吻如雨点落下。
恍惚间,看着男人紧攥成拳的手,许舟隐约回想起了曾经的炙热的怀抱和爱恋缱绻的吻。
“当年假死逃离……”
黎狩嗓音低沉嘶哑,似乎无法再直视爱人的眼眸,狼狈垂眸,轻声问:“舟舟恨不恨我?”
恨……吗?
许舟大脑宕机。
似乎当年各种各样的极端负面的情绪都有,唯独“恨”这一字最浅淡。
许舟张了张嘴,喉咙却无比干涩,难以发声说任何一个字。
在他回答之前,小孩软糯欢快的笑闹声突然传入二人耳中。
黎狩身形一僵,下意识抬眸看去,就见一旁小木屋门被打开,高挑身影走出后便是两个小萝卜头跟在男人身后。
“舅舅,我想要去喂小羊。”
两个小孩子面对陆清宴已经能很熟练地撒娇了,鸣鸣抱着陆清宴的腿,仰头眼巴巴地糯声撒娇,“可以再给我一根胡萝卜吗?”
“我也要我也要。”小怜也巴巴儿地凑上去,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舅舅。
陆清宴手里那这个篮子,里面都是些蔬菜绿叶,孩子想跟小动物互动。
他看着两个眼巴巴的孩子,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两个孩子的面容,突然道:“不对,叫爸爸。”
反正,自己不结婚,舟舟未来也不结婚,那舟舟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都已经是他的孩子了,叫一声“爸爸”怎么了?
“?”
两个崽子都愣住了,满脸困惑。
虽然舅舅是爸爸地哥哥,也是爸爸的亲人,那可以叫舅舅爸爸吗?
两个孩子的脑袋都晕了,陆清宴鼓励似的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
经过小半天的相处,两个孩子已经很信任且喜欢他了,虽然不想让陆清宴失望,但还是有些改不过来。
小怜:“额……舅舅?”
陆清宴:“叫错了。”
“爸,舅……舅爸?”
鸣鸣的语言系统已经乱了,满脸茫然地胡乱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