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来后，两个孩子被迫跟许舟分开睡了，两个小崽子本极不情愿，正好许舟也想让他们养成自己睡的习惯，不然自己夜晚睡觉不方便，他哄了许久才把两个伤心的小崽子哄踏实。

许舟困惑，“他进你们房间做什么？”

鸣鸣：“摸我脑袋。”

小怜：“揪我脸蛋。”

许舟：“……”

他仔细看了看小怜白嫩嫩的脸蛋，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身上摸着也没任何不适疼痛。

小孩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夸张了，尴尬地眨巴眼睛，小声哼唧，“好吧，他轻轻揪的。”

许舟心中空茫茫的，但开口的声音却有些颤，“他不会伤害你们的，他是你们……舅舅。”

“舅舅？”

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两个小孩都望向他，毕竟之前两个孩子从未接触过除许舟以外的亲人，一时都瞪大了眼睛。颗唻姻斓

许舟：“就是爸爸的哥哥。”

他已经很久没说出过这个称呼了，手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声音都变得小的可怜。

“他是爸爸唯一的亲人，也是你们的，要对舅舅礼貌些，要想对我一样”

听到许舟一直强调陆清宴的重要地位，两个孩子郑重其事，连连点头，“明白了爸爸。”

“但我还是更喜欢爸爸，要对爸爸最好舅舅第二好！”小怜笑着仰头亲了亲许舟的脸颊，赖在他怀里小声撒娇。

鸣鸣则仰头问：“那江叔叔呢？我也很喜欢江叔叔呀。”

小怜听后点点头，两个孩子开始纠结谁在他们心目中排第二排第三……但第一一定是爸爸。

许舟想到两个孩子跟江家的关系，眉头忍不住跳了跳，轻声叹道：“你们也是陆家人。”

虽然陆父不承认他，但陆老爷子和老夫人可是认了他的。

如今已经暴露了，褪去先前的不安，许舟甚至在想自己的孩子算不算陆家唯一的曾孙辈，两个鲜少露面的长辈会不会为这两个很可能是私生子的孩子撑腰？

许舟纠结得咬指尖。

小怜很明显是江鹤珏的孩子，至于当初江鹭白那份报告他也看了，却不确定鸣鸣到底是是谁的孩子。

他这些年也不在意，总归是自己的。

今晚回家的时候陆清宴就发现两个一直对他跟戒备的孩子突然热络了起来。

本就是三岁多的个子，小小的，身体也软软的，见到他就不好意思地牵着手一起小步靠近，奶声奶气地说“晚上好”。

陆清宴垂眸，视线在两个小孩的脸上划过，犹豫了片刻，对于两个孩子来说过于高大的男人半跪蹲下了身，轻声回道：“晚上好。”

他对两个小崽子谈不上喜欢，但毕竟是许舟的孩子，多少得上点儿心，尤其是与许舟容貌相似的鸣鸣，见到时心都忍不住软些。

见两小孩不走，陆清宴顺势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不甚熟练地勾起了一抹笑容，不算温柔，却也足以融化冰冷。

两个孩子鼓足了些勇气，棉花糖似的围上了陆清宴，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亲，“舅舅晚安。”

说完再也不顾陆清宴的反应，跑叫着上了楼，一时间陆清宴耳边全然是小孩软糯清脆的笑声。

他仰头就看到许舟在二楼楼梯口牵起两个孩子，似是夸了两句，随后便转了身。

离开前，漆黑的眼尾略略扫了眼楼下男人，二人视线短暂相碰后，又骤然分离。

受惊蝴蝶似的，在沾染雨水的花瓣上停留了片刻，扇翼离开时留下一大片颤颤的水珠。

心脏都湿透了，每一次跳动都闷而沉黏。

陆清宴站起身，望向方才许舟停留过的位置，眸光暗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