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宴神情冰冷,目光死死盯着苍白孱弱的少年,哑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是我养大的,你怎么敢擅自决定自己的生死?!”

“冷静一点。”宋明霁出声提醒。

陆清宴深吸一口气,脊背森冷的恐惧感直到现在都未曾有减退。

如果许舟死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假设。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依旧压抑着一股情绪,“舟舟,若是受了委屈,可以找哥哥,而不是伤害自己。”

他求助过,但陆清宴也认为他该受到惩罚,是以,并没有伸出援手。

许舟恍若未闻,兀自出神。

黎狩双眸猩红,沉默地抚着那道伤疤,各种负面情绪在这个压抑的空间内,憋屈释放。

“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哑声问:“是不是我们对你太坏了?”

许舟浑身一颤,闭上眼睛,他用力抽回了手,身子蜷缩在了床上,整个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姿态。

“出去。”

沙哑沉闷的两个字落下,室内陷入寂静。

少年最近情绪不稳定,不宜刺激,自从某次激动到哭昏了过去,众人就几乎对他唯命是从了。

很快脚步声渐渐走远。

……

众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等许舟稳定一段时间,将人放回学校,至少少年很喜欢他的校园生活。

在接下来这段时日的相处中,几人尽量避免惹少年不高兴,虽然许舟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笑脸了。

江鹤珏一想到少年曾经每天都笑靥如花的模样,就心脏酸涩,喉咙生疼得好似在吞咽碎石子。

“手续已经下来了,舟舟不是一直想返校吗?”

陆清宴极轻地拥抱着少年的身体,好似怀中抱着一尊稀世珍宝的穷人,十足的小心翼翼,以及那接近病态的热切。

许舟偏头躲开了细细密密落下来的柔软亲吻,只嗓音淡淡,“我现在想要的是其他东西。”

“……舟舟,不可以太贪心。”

许舟愣了还一会儿,随后垂下了睫羽。

陆清宴沉默地望着那双乌黑柔亮的眼眸,里面没有柔软的笑意,少年也不再主动拥抱他。

他乖顺,又淡漠。

学校的手续办好了,但许舟还得再休息一段时间才能返校。

许舟的学业之事一直都是陆清宴在安排,他的学业状况,以及那些老师和校方领导的人情都是陆清宴在走动。

但男人生性淡漠,比起自己的父亲,他更像是一个锐利又精确的武器或是机器。

是以,比起寻陆清宴的人情,陆上将的人情似乎更重,也更加明面和直白。

是以,在联邦第一高等学府的副校长在酒会上厚着脸皮找上陆上将,提起许舟入学之事,陆父沉默地听了很久。

直到将对方的话,和一些知道的信息全部都问了出来,陆父的面色已经彻底黑如锅底!!

他不关心许舟的学业,他只想知道正在上升黄金期的陆清宴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来来回回废三次精力,去帮许舟解决这点儿小问题?

再加上陆清宴对军部的工作愈发不上心,每日完成工作,到了时间点就离开且常常夜不归宿。

一想到之前撞破兄弟二人之间乱伦的秘密,陆父一整颗心就猛然悬了起开!

原本安排许舟跟江家二少爷订婚后,他就不再在此事上上心了,但二人结婚的日子迟迟没定下来,江家也不曾派人来讨论婚事。

更重要的是像以前天天都住在陆府的许舟也玩起了失踪。

中年男人的面色阴沉到了极致,他抬手招来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