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听府里奴仆提过一嘴,苏廷远时常随衙门里的人一起打猎,在园子里养了几只猎犬。
说不定猎犬闻到那黑衣人身上血腥味,躁动起来了。
海潮急忙道:“我这里还有事……这样吧,你去客馆找那个姓梁的道士,和他仔细说,就是今日问你话那个,知道我们住哪个院子么?”
浣月点点头:“奴知道的。”
“自己小心点。”海潮丢下一句,便向着犬吠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半,此起彼伏的犬吠声渐渐平息。
海潮心道不好,还是按着方才记得的方向,穿过半个园子,找到了苏廷远豢养猎犬的地方。
她往犬舍中一看,只见七八条猎犬倒在地上,不知是叫人药倒了还是死了。
再往后面,出了园墙,便是畜棚,风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
她正打算过去看看,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她猛然回身,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巾蒙着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心中一凛,手中采珠刀便送了出去。
那人往后连退几步,险些跌倒,恼怒道:“不长眼的女水匪!连你耶耶都不认得了!”
海潮一听那惹人厌的声音,哪里认不出来?
“死贼秃,你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做什么?”海潮骂道,“死了活该!”
沙门摘下蒙头的黑巾,露出那张刀疤脸,歪着头揉了揉脖子,笑道:“怎么,你和尚耶耶没事逛个园子,碍着你了?”
海潮用刀指着他:“刚才来我们院子捣鬼的是不是你?!”
沙门一愣,随即“嘿嘿”笑起来:“贫僧倒是想找你们叙叙旧,还没来得及……”
海潮不等他说完,出其不意飞身上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把左边衣袖撩起来!”
见沙门露出个油滑的微笑,海潮将刀刃抵住他脖颈:“敢多一句嘴把你喉咙割断!”
沙门撩起衣袖,一条毛胳膊完好无损,并没有伤口。
海潮又说:“衣裳撩起来,高一点。”
沙门依言将衣摆撩高,右胁上也没有伤口。
海潮见他不是行刺之人,松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但仍旧用刀指着他:“安分点,别捣鬼,再碰上你半夜三更瞎晃悠我可不饶你!”
沙门摸了摸割破皮的脖子,“嘶”了一声,嬉皮笑脸道:“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起来的,总算相识一场,你这小娘,怎么成天喊打喊杀的,小心嫁不出去。”
海潮冷笑了一声:“是嫌脖子上长个大瘤子太痒了?还不快滚!”
沙门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锋利的刀刃,把话憋了回去。
海潮用刀指着他,盯着他走远,这才还刀入鞘。
园墙外是畜棚,风中便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气。
海潮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条帕子蒙住口鼻,翻过园墙,仔细分辨泥地上的足印。如果梁夜在,兴许能分析出个一二三四,然而在她看来这些足印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循。
她忍着臭气绕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只吵醒了几头牲口一群鸡。
经过牛棚旁,她看见老马夫的小窝棚,门外的陶盆里还留着一些残渣剩饭。
她推开虚掩的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跟这股气味一比,连猪圈都显得清新了。
她往屋里一瞅,只见老马夫背对她,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海潮勉强屏住呼吸走进窝棚,走到老马夫跟前,蹲下身,低低说了声:“对不住了。”
便卷起他袖子,看了看左边胳膊,胳膊细瘦,但完好无损。
海潮正想着要不要把他翻过来再检查一下右胁,老马夫忽然剧烈抽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