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魏府,两人登上马车。
“得到想要的答案了么?”梁夜放下车帷,问道。
海潮点点头:“看来多半是她了,可是她又没有邪灵想要的血脉,是怎么附体的呢?”
梁夜道:“世家之间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她多半也有,只是比之薛御女更稀薄而已。此外,我怀疑她和邪灵之间有交易,是为了某个目的,自愿让邪灵上身的。”
“我们要不要马上去骊山?”
梁夜略一沉吟,摇了摇头:“不宜轻举妄动。邪灵依附在活人身上,我们不知如何将它除去,贸然行动反而打草惊蛇,它能操纵皇帝,我们仅凭府里区区数十侍卫无法与之抗衡。
“况且你也累了,疲倦时容易被它趁虚而入,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再从长计议。”
“万一它半夜又害人呢?”海潮有些担忧。
“不会,它的目标是你,玉像已碎,它暂且没有害人的必要。”梁夜道。
“那邪灵能操纵人心,它会不会知道我们心里想些什么?”
“不会,它不能看透所有人所思所想,皇帝就是明证,如果它能读心,就知道皇帝将皇后藏在骊山地下,”梁夜道,“我猜它虽能影响、动摇人的心神,却不能窥见人的所思所想。”
海潮想了想,点点头:“好。”
回到府中,便有侍从禀道:“方才公主和驸马不在,圣人身边的赵公公传了口谕来。”
“什么事?”海潮问。
“圣人御体有些不适,暂且不便回京,但九公主的灵柩就这么在骊山放着,圣人又于心难安,遂决定两日后在骊山为九公主举行丧礼,礼毕后归葬皇陵,省去了回京的劳顿。”
一个公主就在行宫出殡,当然不合规矩,天寒地冻,尸首不易腐坏,也无须着急下葬,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有人想在丧礼上做些什么。
海潮道:“知道了,叫人传话去骊山,我和驸马府里还有些事,办好了就去骊山,一定会准时出席九娘的丧礼。”
侍从领了命退了下去,两人去看了看程瀚麟,将今夜的发现同陆琬璎说了,出来时夜色已深浓。
两人这一日不停奔波,鞍马劳顿,也都乏了,简单沐浴梳洗一番便即就寝。
躺在床上,海潮心里仍旧翻来覆去想着这几日的事,依稀感到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一时却想不起来。
就这样迷迷糊糊了不知多久,她忽然感觉床榻动了动。
她心里一动,悄悄睁开眼,借着窗棂间漏入的月光,看见梁夜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披上外衣。
他下了床,忽然又回过身,海潮连忙闭上眼佯装熟睡,梁夜俯下身替她仔细地掖了掖被角,又将她腮边凌乱的发丝拨开,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才转身向屋外走去。
海潮心脏怦怦直跳,一动不动地躺着,倾听着门帘轻响,脚步声渐远,这才悄悄坐起身,从锦囊里取出一张师旷符,揉成团塞进耳朵里。
她听见梁夜推开门,沿着廊庑走到书斋,再次推开门,用火折子点了灯。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另一人的脚步声在庭中响起,那人掀开门帷走进书斋。
……
碧琉璃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大老远地从侍卫住的院子穿过半个公主府,走到梁驸马的书斋,人快冻成了鹌鹑。
“驸马大半夜的召奴过来,有什么吩咐?”少年缩着脖颈搓着手道。
梁夜仍旧看着案上的旧麻纸,眼皮也没掀一下:“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听凭驸马差遣,”碧琉璃一脸驯顺,“不知是何事?”
“带几个人去趟骊山,”梁夜道,“上回那院子,把羁押在地底下的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