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石阶上定是有机关,一旦有人闯入,就会被关在地下。”
说话间院外又传来三声狗吠,比第一次更急促,两边的脚步声亦逼近了不少。
梁夜道:“先找地方躲起来。”
地下宫殿虽华丽,却是煌煌如昼,一览无余,别说没有暗室,连可容两人藏身的柜橱、箱笼也没有一个,床榻低矮,亦不能藏人。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只得躲到角落的一扇青绿山水彩画木屏风背后。
虽然勉强能遮掩身形,但有心人只要俯身往屏风下缘仔细看一眼,便能发现两人的脚。
梁夜从袖中取出两条黑巾,两人把脸蒙了起来。
又是三声短促的狗吠。
“碧琉璃不知道会不会叫人发现……”海潮不禁有些担忧,他那双绿眼睛太显眼,就算蒙住脸也没什么大用处,毕竟是他们将他牵扯进来的,要是被抓住,说不定会被当成刺客。
“不必担心他,”梁夜道,“此人狡诈,自保足矣。”
听他这么说,海潮略微放心了些。
脚步声已经到了头顶,有个女子的声音道:“咦,这池水怎么在动?莫非有人来过?”
海潮心口顿时一紧。
另一个声音道:“是风吹的吧,别疑神疑鬼的,这里哪有人会来,连鬼影子都没一个。”
第一人道:“别说这些神神鬼鬼的,瘆人得很!”
有人拉动机簧,池水从缺口流出,不一会儿,石门缓缓打开。
海潮不禁按住腰间的匕首。
这两个宫人显然是不会功夫的,要制住他们不难,用刀逼着他们就能上去。
可她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
上面还有好几个佩刀的侍卫把守着,她身上带着伤,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正想着,两人已经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海潮透过两牒屏风的缝隙往外望,只见来人是两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衣宫人,一人提着食盒,一人提着琉璃风灯,一前一后顺着台阶走下来。
“哎呀!”当先一人道,“娘娘怎的把好好的瓷枕砸碎了?娘娘不是最喜欢这个枕头么?”
皇后坐在帐中一言不发。
两人似乎已经对她这副模样习以为常,自顾自拿来笤帚清理床前的碎瓷片。
打扫完毕,其中一人举起食盒:“娘娘睡得可好?饿不饿?可要用些点心?”一个宫人笑着举了举食盒。
皇后依旧不吭声。
两人只管搬来食案放在榻上,打开食盒,将酒肴、点心和鲜果一一摆在食案上,准备侍膳。
“娘娘多少用一些,”一人道,“用罢点心奴婢伺候娘娘沐浴更衣梳妆,一会儿圣人要来看娘娘……”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皇后如今这样,还能承宠么?”
第一人“嘘”了一声:“咱们做下人的,只管装聋作哑伺候好就是,要你多嘴,忘了阿楠和阿桐什么下场了?”
另一个人声音打颤:“他们到底怎么了?”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海潮不禁一阵毛骨悚然。
皇后不知是因为哪句话突然狂躁起来,只听铁链哗哗响动,紧接着是盘碗砸在地上的声音和两个宫人的惊呼。
“我不要用膳!不要承宠!你们放我出去!”皇后尖声叫着。
“好,好,不用膳也不承宠……”两个宫人连忙哄道,“但是娘娘衣裳弄脏了,总要洗一洗吧?奴婢伺候娘娘沐浴……”
两人尽力安抚了一阵,总算哄得皇后平静下来。
他们扶着皇后到床下,用钥匙打开她脚踝上的锁环,却将她双手用镣铐锁起来,牵着她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