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叹了口气:“七公主目光如炬,昨夜宫里确实出了事。掖庭新进的那批美人里,有人没了。”
海潮虽有所预料,还是心跳如擂鼓:“怎么没的?”
冯公公:“是和宋贵妃、薛御女一样的死法……都怪老奴办事不力,公主与驸马吩咐过的事,却还是出了纰漏。”
梁夜道:“此事防不胜防,冯公公不必自咎。”
顿了顿:“可有出事女子的姓名籍贯?”
冯公公点了点头:“老奴叫人将那小娘子的籍册誊抄了下来,请梁驸马过目。”
梁夜接过籍纸扫了一眼,道了谢,又问:“圣人无恙?”
冯公公皱了皱眉:“宫中接二连三出事,圣人亦有些忧虑,幸而那美人尚未承宠……谁知道九公主又……七公主务要早些去行宫,宽慰宽慰圣人。”
又看向梁夜:“圣人寄望于驸马,必定会询问查案进展,驸马可稍作准备,以便应对。”
梁夜颔首:“多谢冯公公提点。”
冯太监忙道“不敢当”,客套了两句,便去向皇帝复命了。
如此一来,两人不能再提立刻回京的事,只能先去行宫。
回到住处,海潮命侍女随从收拾行装,预备车马,一切停当,准备出门时,有侍卫从京城赶来,将几封书信、一个箧笥外加一个硕大的木箱交给梁夜。
梁夜命人将东西搬上马车。
两人在车中坐下,海潮好奇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梁夜先打开那箧笥,里面是一堆卷轴和零散的纸张,有的纸已泛了黄,一股的故纸气味。
“是我让大理寺的下属查的一些旧档,”梁夜道,“初来乍到,不知大理寺和公主府中何人可以信任,费了些时间。”
海潮不禁有些佩服他,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下了这么多功夫。
“是些什么旧档?”海潮问。
梁夜从怀中取出书信扫了一眼:“我让他查了先皇后和几名死者的籍纸,还有僧人竺慧的来历……不过有些东西尚未查到,有的旧档被人刻意毁去,无迹可寻。”
他微微蹙了蹙眉:“万昭仪一案,当年果然未经大理寺勘验……不过当时宫里传了大理寺一个老仵作入宫勘验尸首,他有私下记录勘验结果的习惯……”
他一边说,一边在箧笥中挑挑拣拣,找出一张残旧、泛黄的麻纸。
海潮凑过去一看,记录并未提及死者的身份,但用文字记录了勘验日期和死因,与万昭仪都对的上,而且那细心的老仵作还画了张简图,将伤口的位置、长度一一标注。
她看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咦,这些伤口怎么和宋贵妃、薛御女不太一样,而且全在脸上?”
梁夜捏了捏眉心:“确实不一样。”
本来听冯太监的描述,他们先入为主地以为万昭仪和宋贵妃、薛御女的死法如出一辙,直至看到这份记录,才发现十几年前的案子与最近的两桩凶案不太一样。
“但是这点不同也没什么影响吧,反正脸都划花了。”海潮道。
梁夜将纸页放回箧笥里,拿出其他档案卷宗专心地看起来。
海潮又好奇地敲敲那只硕大又华丽的金银平脱黑檀木箱:“这里面又是什么?”
梁夜抬起眼:“打开看看。”
海潮打开箱子上的金锁,掀开箱盖,不禁“呀”了一声,黑色的锦垫上卧着把漂亮的柘弓,弓身通体髤朱漆,漂亮得让人呼吸一窒。
“这是给我的?”
梁夜点点头:“时间紧迫,不能寻名匠打造,便叫人觅了一把,你将就用。”
海潮已经将弓拿在了手上,试着拉了拉弓弦:“这么好的弓怎么能叫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