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唇上那点新结的血痂。
他唇色浅,那伤口便被衬得分外扎眼,海潮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能够。
梁夜却是神色如常,坐起身,放下书卷:“昨夜睡得好么?”
海潮点了一下头。
“怎么穿了身胡服?”梁夜明知故问。
海潮道:“趁着还没出发,再学会儿射箭。”
梁夜目光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来替她解白貂裘上的缎带。
他一靠近,海潮的呼吸便是一紧,不自觉地想后退,堪堪忍住了他从前也习惯照顾她,何况眼下还在假扮夫妻,这举动没什么越界之处。
他昨晚说过还像从前一样如兄长般对待她,他也的确做到了,举手投足都没什么暧昧的意味。
可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在她颌下动作,指背偶尔擦过她脖颈,她便有些喘不过气:“我自己来吧……”
梁夜也没坚持,松开手,走到食案前开始摆膳:“要练箭的话得快点用饭。”
海潮脱下裘衣,坐到食案前,盘碗已经摆满了一张大方案,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梁夜给她舀了碗粥,将汤匙递给她。
海潮尝了一口,入口是熟悉的味道,诧异道:“你熬的?”
梁夜唇角微微一弯,一边给自己盛,一边说:“这也尝得出来?舌头真灵。”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海潮莫名脸颊一烫。
梁夜抬起眼,讶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海潮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这粥有点烫……”
“烫么?”梁夜蹙起眉,舀了半匙送进口中,“已经放着有一会儿了……”
旋即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又垂下眼帘。
海潮眼睁睁看着他白皙如玉的脸颊慢慢浮起了红晕,连唇色也鲜妍起来。
“粥确实有些烫。”他郑重地点点头。
“煮粥那么久,你几时起的?”海潮扇了扇脸颊,岔开话题,“夜里不睡觉么?”
“习惯了,醒得早,又无事可做。”
“眼下都发青了。”海潮道。
“别担心,一会儿在马车上可以补眠。”
“哦。”
两人不再说话,都低着头佯装专心吃饭。
一顿早膳生生吃出了些各怀鬼胎的意思。
放下汤匙,海潮绷紧的心弦骤然一松:“我去练箭了。”
“等等。”梁夜撩起眼皮。
海潮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怎么了?”
梁夜站起身,从袖中取出素帕,替她擦了擦嘴角:“有点饼渣。”
海潮忙接过帕子:“我自己来……”
帕子袖在他衣袖中,似乎也沾染上了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海潮胡乱擦了擦便团成一团收进怀里,披上白貂裘向廊下走去。
不想梁夜却拿起书卷跟了过来。
“你怎么……”
“左右无事,我看你射箭。”梁夜道。
“外头挺冷的,夜里没睡好,你不如去东轩补个觉。”海潮看了眼庭中草木上的积雪,呵出一口白气。
“无妨,我不怕冷,也不想睡。”
梁夜说着,命侍从把长榻和屏风搬到廊庑上,垫上狐皮褥子,榻边点上银丝香碳。
海潮无法,只得视而不见,让侍女去传碧琉璃。
绿眸少年不一会儿就到了,今日他穿了身白色素锦胡服,衬得一双绿眸宝石般光华粲然。
他向海潮行了一礼,随即便看见斜靠在隐囊上看书的驸马,目光在他下唇的血痂上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上前行礼:“奴给驸马请安,驸马今日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