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行了,等回到京城我也找人给你画一张。”

宋贵妃立刻兴高采烈:“记得找那姓赵的待诏,他画人好看,还有要把本宫画年轻些……”

“知道了知道了,”海潮道,“说起来,都说先皇后是病死的,她得的是什么病?”

“原来你们不知道么?听说是得时疫死的,很多近身伺候她的宫人也染了病,那死老魅宫里也有几个宫人太监染上的,都死了,”宋贵妃眨眨眼,“不过本宫觉着事有蹊跷。”

“为何?”梁夜抬起眼。

“你们想,”宋贵妃道,“宫里哪次时疫不是一片片地死人?她一个皇后,日常三宫六院都要去请安的,怎么其它妃嫔都没出事?别的宫里也不见有人染病死的。我看所谓的时疫,不过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死因!”

海潮心头一突:“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那本宫怎么知道,”宋贵妃道,“那时候本宫还在西市上沽酒呢!”

她顿了顿:“不过你们想想看,如果只是寻常死因,为什么要假称时疫呢?当然是因为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除掉很多知情的宫人太监呀!”

海潮不得不承认,宋贵妃说的很有道理。

“这些话你可曾同旁人说过?”梁夜忽然问。

宋贵妃目光有些躲闪:“本宫又不是不知轻重之人,知道什么话得烂在肚子里,怎么会往外说……”

海潮见她神情不对:“没往外说,有没有在自己宫里说?比如说给你那相好的太监。”

饶是宋贵妃也叫她这直白的话语臊得不轻:“你这小妖怪怎么说话呢!”

海潮:“你就说有没有告诉过林鹤年。”

宋贵妃垂下眼皮,咕哝道:“本宫不记得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提过一嘴吧……但林鹤年口风很紧,胆子又小,绝不会说出去的……”

海潮看了眼梁夜。

她一直以为宋贵妃的死是因为长得和玉像相似,被杀了补全玉像,这几乎是不言自明的事。但如果不是呢?如果玉像杀她是有别的原因呢?

宋贵妃也在两人的沉默中想到了这一点。

她瞪大眼睛:“难不成我和鹤年是因为这事被灭口的?可是这件事很多人都能想到啊,只是没说出口罢了……”

梁夜微微颔首:“的确。你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事。”

宋贵妃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半晌,还是摇摇头:“实在想不起来。”

海潮叹了口气:“你要是想到什么,记得告诉我们。”

……

马车一路颠簸,海潮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已近薄暮时分,撩开车帷往外望,白雪皑皑的群峰被落晖镀上了一层金。

一行人到得山门外,便有寿阳公主的内侍来禀报,道寿阳公主今日猎得一头獐子,夜里在邀月台设宴,请七公主和驸马同去。

海潮想了想:“有些累,今晚就不去了,让阿姊他们好好玩。”

内侍回去复命,海潮一行回到住处。

刚下车,她一眼便在庭中一众仆从中发现了那高鼻深目的胡人少年,那双独特的绿眸映着斜阳,泛着猫儿似的金绿。

她照例搭着梁夜的手下了车,碧琉璃殷勤地趋上前来,与其他仆从一起,将带去皇陵的箱笼、步障、几榻等物搬下车。

海潮一向喜欢干活勤快利落的人,便在四目相接时冲他笑了笑。

碧琉璃抱着她的衣箱走上前来:“公主今日可要骑马?”

梁夜眉头微微一蹙:“公主一日鞍马劳顿,需要歇息。”

碧琉璃立刻露出愧疚又无措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奴……奴思虑不周……”

“没事,”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