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记得是男是女么?”

“应当是……女子……”

昨天夜宴上女客多男客少,女客足有二三十个,排查起来没那么容易。

海潮不禁有些失望:“你记得那人坐哪里么?”

魏兰芝摇了摇头。

“是九公主么?”海潮又问,她想起宋贵妃说过,琅琊公主不常和寿阳公主来往,这回却突然来了她的别业,有些反常。

而且昨晚行酒令时,她还替自己说过话按理说她因为先皇后的缘故讨厌万昭仪,对万昭仪的女儿也恨屋及乌,他们姊妹并不亲近。

魏兰芝抱住脑袋,浑身发抖:“记不起来,头好疼……”

海潮见她冷汗都淌了下来,不似作伪,只得道:“行了行了,想不起来就别勉强了……”

魏兰芝抬起头斜乜她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海潮一噎:“我好心喂了狗了。”

魏兰芝横眉:“你说谁是狗?!”

“就说你,怎么了?”海潮道,“就说你这只白眼狗!”

魏兰芝捂着心口直抽冷气。

海潮生怕把她气得厥过去,便道:“你早些回家吧。”

魏兰芝用力抿了抿唇,把脖子一拧:“我不回去,你休想吓走我!”

“那你就呆着吧,死了就死了,横竖和我没什么干系。”海潮道。

魏兰芝绷着脸打量了她一会儿:“你有些异样。”

她顿了顿:“对了,我记起些了,昨夜我就觉着你不太正常,像换了个人似的……还有梁公子……”

她咬着嘴唇没说下去,杏眸中蒙上了层水雾,神情变得委屈起来。

海潮差点没背过气去,合着费了半天的劲,原来魏兰芝只是看出她和梁夜不对劲?

宋贵妃说的没错,果然了解她的不是亲人,而是敌人。

海潮定了定神,尽可能掩饰心虚:“别说的我和你多熟似的,你才见过我几回呀?”

魏兰芝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疑惑,用嫩葱似的指尖揉了揉太阳穴:“罢了,你同寿阳公主说,叫她送我回去罢,头又疼起来了……此地什么都怪怪的,我不要再留在这里。”

海潮着实松了一口气:“这阵子别一个人呆着,夜里睡觉也找人不错眼地盯着你。”

魏兰芝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这事……真的还没完么?”

海潮点点头:“你自己当心些吧,放宽点心,没事别老惦记别人的驸马。”

魏兰芝涨红了脸,海潮不等她反唇相讥,便转身走了出去。

梁夜在廊下等她,见她出来,问道:“怎么样?”

海潮叹了口气,将魏兰芝的话简单转述了一遍,末了道:“她性子很傲,不像是在骗人,大约真的不记得夜宴的事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登上马车,海潮问:“接下去怎么查?”

梁夜沉吟片刻道:“先皇后的陵墓距此地不远,我想去看一看。”

海潮点点头:“我去同寿阳公主说。”

七公主是先皇后的亲女儿,要去祭拜一下母亲是顺理成章的事,何况宫里接连出事,死的都是和先皇后相像的女子,寿阳公主嘴上不说,心里也暗暗猜测是不是他们因脸受宠,触怒了先皇后的亡魂。

她连连点头:“应该的,我着人去准备,今日晚了,到皇陵都要天黑了,你们好好歇一觉,明日一早启程吧。”

海潮不想再耽搁半天,但普通人家上个坟也要提前准备,何况是公主祭拜母亲,太心急了反而容易惹人怀疑,便点点头道:“麻烦阿姊。”

寿阳公主捏捏她的脸颊:“你什么时候同阿姊这么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