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也说:“对呀,要当成念想,只要把外表刻得像就行了,就算是真人也看不见里面肚肠啊,天天抱着这东西,又是死人头发,又是死人牙齿的,不膈应么?”

程瀚麟点点头,又道:“对了,这头发和牙齿,也不知是什么人的。难道是皇后尸首上取下来的?”

海潮鸡皮疙瘩直往下掉,不过转念一想,从尸首上取,总比从活人身上取要好些。

“对了,样子邪门也就算了,还有更奇怪的,”她道,“昨天我们去看的时候,那玉像碎得更厉害,可今天再去看,裂纹却少了很多,就好像……”

梁夜接口道:“就像那玉像通过杀人在补全自己。”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门外刮起一阵寒风,将门帷掀起一角,冷风漏进殿中,吹得海潮一激灵。

半晌,程瀚麟咽了口唾沫,把所有人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要是它真把自己补好了,会怎么样?”

梁夜一边思索一边说:“从宋贵妃到薛御女,玉像蛊惑人心的时间越来越短。宋贵妃从察觉异样到自尽约有一个时辰,薛御女是一刻钟左右,今日阿蓁娘子不到半炷香。

顿了顿:“宋贵妃的临仙殿离崇福殿最近,其次是月室殿,然后是距宫城两坊之地的公主府,范围也越来越大。玉像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他蹙起眉,指尖有节奏地轻敲几案:“还有很多不可索解之处。”

海潮不敢想象那玉像将自己完全修补好后,会有多可怕:“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玉像再杀人了。”

“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它?”程瀚麟苦恼道,“不知道它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陆琬璎:“到目前为止,它加害的都是容貌相似的女子……”

“陆娘子忘了,”程瀚麟道,“还有个林鹤年例外。”

宋贵妃插嘴道:“林鹤年是受了本宫的牵连,要不是他刚好走进来,说不定也不会死。”

程瀚麟挠挠脸颊:“杂家还是不明白,玉像为何害死林鹤年?他和这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宋贵妃:“难道是灭口?也不对,谁要灭他的口?想来想去也只有本宫,可是本宫不想灭他的口……”

海潮都快叫它绕晕了。

梁夜捏了捏眉心:“目前看来,林鹤年似是特例,我们还是从宫中与玉像容貌相似的女子着手。”

海潮点点头:“一会儿和冯公公说一声,这几天让他安排人手,守着后宫里和玉像长得像的妃子、美人,想来也不会有太多。等我们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宋贵妃:“最近掖庭不是新进了一批美人么?我看那死老魅明日去骊山,一定会把他们一起带上。你们也多带些人马,以防万一。”

海潮:“好。”

程瀚麟忧心忡忡道:“不知玉像的事皇帝知道多少,如果他把那玉像当成了先皇后,得知玉像正在修复,不知他会不会放任它杀人?”

梁夜沉吟片刻,摇摇头:“皇帝的态度暂且还看不清楚,但他如果想要掩盖这些事,就不会令我去查,也不会将玉像的事告诉我们。”

顿了顿,看向程瀚麟和陆琬璎:“午后我们要启程去骊山,请陆娘子和玉书留在京都。”

海潮:“陆姊姊和程公公不去骊山么?”

梁夜道:“我有事托付给两位。”

程瀚麟:“子明尽管吩咐便是。”

陆琬璎也点点头。

梁夜:“有劳玉书查一查玉像的来历,你可带着公主府的令牌去宫中藏书楼查阅古籍,亦可去骨董铺子询问,是否曾经手过类似的物件。既然你曾见过类似偶人,想必有迹可循。”

“好。”程瀚麟道,“杂家一定尽力去查。”

他心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