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近身伺候贵妃的侍儿,名唤琼华。”

“可以问她几句话么?”

“当然可以。”冯宦官道。

“还有那个关在库房的可疑宦官,也劳烦一并带来。”海潮补上一句。

冯宦官面露不解之色,不过还是答应了一声,走向门口,向帘外候着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将两人领了过来。

程瀚麟双手用麻绳缚在背后,眼皮浮肿,一身的灰,蓬乱的头发上还挂着蛛网,好在没受什么伤。

他一看见两人,顿时张大了眼:“子……”

冯宦官绷起脸,厉声道:“大胆,见了公主和驸马也不知道跪下!”

程瀚麟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海潮冲他眨了眨眼,却佯装嫌弃:“身上都是灰,脏兮兮的,就站在一边等着吧,我们一会儿再审你。”

冯宦官道:“既然公主发话了,你就在一边等着吧。”

海潮看向那宫人,只见她十八九岁,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惊惧不安,好不可怜。

“别怕,我们只是问几句话,你老实回答就不会有事,知道么?”海潮道。

那名唤“琼华”的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今晨是你第一个发现贵妃的尸首?”梁夜问道。

宫人道是。

“什么时辰?”

“约莫巳时一刻。平日娘娘辰时就起了,今日临仙殿设宴,却迟迟不见动静,奴婢生怕来不及,便大着胆子进来问了问。”那宫人虽畏怯,但对答还算清晰有条理。

“你可曾动过尸首,或者屋子里的东西?”

宫人立即摇头:“奴婢什么也没敢动。”

“发现尸首后你做了什么?”梁夜又问。

“奴婢当时吓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瘫软在地上,过了会儿才缓过来,连忙跑出去禀报掌禄。”

梁夜点点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昨夜除了在册当值的二十二人之外,是否有别人来过临仙殿?”

宫人露出惊恐之色,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也褪了干净。

冯宦官看出端倪,落下脸来,慈蔼和善的神色荡然无存:“你这侍儿好大的胆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敢欺瞒!”

那宫人顿时着了慌,连连磕头,额头在地衣上发出沉闷的钝响。

海潮听着都疼,忙道:“你别磕了,好好回答就是。”

宫人谢了恩,却不敢抬头,仍然匍匐在地上:“回禀公主,驸马,冯公公,非是奴故意隐瞒,只是……只是……”

“你据实说,公主可免你一死。”梁夜淡淡道。

“对啊,你老实说就行。”海潮点头。

冯宦官张了张嘴,到底什么话也没说。

那宫人仿佛溺水之人发现一根浮木,感激涕零地磕了几个头,这才道:“昨夜贵妃叫了林公公在殿内伺候……”

“哪个林公公?”海潮问。

冯宦官皱起眉头:“可是那个林鹤年?”

琼华怯怯地道了声“是”。

海潮不解道:“昨晚不是他当值,贵妃为什么叫他伺候?而且不是说贵妃觉轻,屋子里不能留人么?”

琼华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冯宦官冷笑道:“贵妃时常叫林鹤年夤夜在殿中伺候么?”

琼华整个人颤抖起来,低低地说了声“是”。

冯宦官:“好个林鹤年!简直胆大包天!”

海潮仿佛明白了些什么,脸颊烫起来,又不太理解,这林鹤年不是太监么?和太监也不能有什么奸情吧?

梁夜问:“林鹤年眼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