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点点头,看了眼烈火和浓烟:“此地不能久留,火势一旦起来,上面的石笋都会坍塌。”

海潮一听便有些慌了:“陆姊姊他们怎么办?”

梁夜道:“石门已被树根堵住,在它燃尽之前我们都出不去,不如先往洞穴深处逃,去上次的水潭边。陆娘子他们若是行动自如,一定也会往水源处逃。”

海潮不由懊恼:“刚才应该先问问夏眠把陆姊姊他们藏在了哪里。”

眼下这种境况,要在七拐八弯的洞窟里找人谈何容易。

“先离开此地再从长计议。”梁夜道。

话音未落,只听“轰”一声巨响,一根约有一丈来粗的石笋从洞顶砸落下来,如一支巨大的楔子楔进“巨蛇”身体里。

接连又有几根石笋断裂,砸落下来,一瞬间碎石飞溅,许多怪婴被砸成了肉泥。

海潮他们幸好躲在石柱背后,躲过了一劫。

来不及庆幸,海潮便听见不远处的水晶柱顶端发出“喀喀”的轻响。

她心脏骤然一缩:“不好!快逃!”

赶紧挽起梁夜的手臂,与他一起往洞穴深处奔去,那蛾人也紧紧缀在他们身后。

两人一怪刚逃到洞穴中,便觉脚下山体剧烈震动,身后轰然震响不停,仿佛山崩地裂。

“蹲下!”梁夜道。

不等海潮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身下。

海潮听见落石如雨,纷纷砸下来,虽然没有大块的石头,但不断有碎石砸在人身上的声响,虽然洞顶低矮,但梁夜只是血肉之躯,何况他的后背原本就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想而知有多疼。

然而梁夜连一声闷哼也没发出来,只是因为疼而止不住轻轻颤抖。

海潮忍不住一阵鼻酸,用力推他:“你傻呀!”

任海潮怎么推他,梁夜也一动不动,弓着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用单薄的脊背撑起一个安全的角落。

“别乱动,我有分寸。”他摸了摸她的后脑勺。

“你有x个分寸!”海潮忍不住骂了一句,“砸死你算了!”

梁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更紧地抱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地动终于停止,头顶上不再有碎石掉落。

梁夜这才撑着崖壁缓缓地直起腰。

海潮闻到一股血腥气,想检查他伤势,却被他制止:“这通道也不安全,先离开此地。”

海潮无法,只能搀扶着他继续走。

走出狭窄的通道,来到一个开阔些的洞窟,两人方才略微松了口气,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歇息,海潮摸出瓶补气的丹药两人分了。

这洞窟他们第一次来禁地探索时也曾到过,但方才那阵地动影响的显然不止一处,有几个原本四通八达的洞穴已被落石堵住了。

海潮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担忧起来:“外面洞窟塌了,我们不是出不去了?”

石门是禁地与外部唯一的通道,如今被堵上了。

梁夜显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因此一路上都蹙着眉一言不发。

他看了眼蹲在一旁,用残破的翅膀包裹住自己的怪物:“这里一定有别的出路。”

顿了顿:“记得夏眠怎么叫他的么?”

海潮想了想:“蛾奴?”

梁夜颔首:“她只在小时候进过一次禁地,但听她说起这蛾人的语气十分熟稔,还将他叫做‘蛾奴’,很可能驱使他做过事,多半不止见过一回。既然她进不来,那就只有他出去。所以一定有别的出口。”

海潮正不知如何是好,听他这么一说,只觉柳暗花明,双眼倏地一亮:“当真?”

梁夜点了点头,脸色却仍旧有些沉,眉头也不见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