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就是险些撞树,全凭着祖宗保佑才平平安安地奔到了村口的五色桑下。

他好不容易揭下符,刹住脚,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扶着树就吐起来,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好半晌才活过来。

他们天蒙蒙亮时出发送亲,虽然洞中险象环生,但总共也就过去半个多时辰,日头还挂在东天,阳光穿过轻纱般的薄雾,温暖而和煦,洒落在巨桑上。

五色树叶在山岚中轻轻摇动,映着日光,犹如变幻莫测的霞光,美得让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这么美丽的树会是妖物么?程瀚麟茫然地想。

随即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被树蛊惑了,差一点就忘了使命。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把自己掐得忍不住叫了声娘,眼泪也冒了出来,这才感觉彻底醒过神来,赶紧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掏出火符,打量着那棵妖树,考虑该从哪里下手。

虽然打定了主意烧树,但是当真到了树下,他才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数人合围的活树,要凭几张火符引燃谈何容易?

可除了用火烧以外,还有什么办法呢?用刀砍?这么粗的树,一群人砍,恐怕也要砍上一整日。

他绕着树转了一圈仍旧没有头绪,一屁股坐在地上,恰好与树干空洞里那具诡异的马头娘娘像四目相对。

乍然看见这种东西,他唬了一跳,随即便如醍醐灌顶,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恰在这时,有个村民扛着锄头走过来,见到他停住脚步,狐疑地打量着他:“这不是京城来的贵人么?身上怎么弄成这样?”

程瀚麟抹了抹脸:“不小心跌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