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阿眠当在安寝,为何会在此处?
那守门的村人又何在?为何不曾阻拦她?
正想着,门上响起“砰砰”的拍门声,还有阿眠一声声的呼唤,夹杂着低低的呜咽。
陆琬璎又回到床上,钻进被窝,搂紧被子,不一会儿又翻身坐起,她仿佛能听见耳朵里的血管突突跳动,与那急促的拍门声遥相呼应,让她坐立难安。
好像煎熬了一百年之久,拍门声终于停了,陆琬璎如释重负,却又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哭声和含糊的声音:“阿娘,血,血”
陆琬璎心脏陡然一缩,万一阿眠真的出事了呢?
不打开门闩,只隔着门问一声,应当无妨罢?
她踌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披衣下床,走到门边,对着门缝低声道:“是阿眠么?怎么了?”
门外的少女呜咽了一声:“阿娘,痛痛,血,好多血……”
陆琬璎一惊,将门推开了些许,恰好一阵夜风吹来,将一股血腥气送进了门缝。
“是受伤了么?”她急忙问道。
“阿眠痛,痛……”
“伤到哪里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里痛……”
陆琬璎意识到她适才是在撩起衣裳给她瞧,忙道???? ?
? 憂 ?
? 愺 ?
? 獨 ?
? 鎵 ?:“隔着门我看不见……”
“门,开门,糖糖,”少女磕磕绊绊地道,“吃了糖,不痛……”
陆琬璎听见“糖”字便不寒而栗:“谁给你吃糖了?”
“糖糖,痛……”少女一边说一边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响,渐渐变成了嚎啕,“阿娘不要阿眠,坏阿娘!”
“嘘,阿眠乖,先别哭……不哭就给你糖吃……”陆琬璎慌忙安抚,海潮他们还未回来,要是哭声惊动了族长他们就不好解释了。
“坏阿娘,阿娘骗人!”
没想到她的哄劝适得其反,少女反而越哭越凶。
陆琬璎迟疑片刻,终于咬咬牙点了支蜡烛,抽开门闩,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夏眠赤着脚站在门外,散乱着头发,脸上满是泪痕。她只穿了件皱巴巴的亵衣,上面隐约有斑斑驳驳的泥点和草茎。
陆琬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夏眠嘴一瘪:“疼……”
说着便要撩衣摆。
陆琬璎忙拦住她,但还是看见她双腿内侧蜿蜒流下的血迹,不由心惊。
“先进屋。”
她说着将夏眠让进屋,掩上门,将烛台放在几案上。
案上有她缝到一半的布偶。夏眠好奇地蹲下身,侧着头打量着偶人,口中喃喃唱:“小娃娃,生得俏,穿花衣,戴花帽,不爱哭来不爱闹,吃口饧儿就困觉……”
“阿眠喜欢么?是给你的,”陆琬璎笑起来,“还差一条胳膊就缝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干净中衣,铺在坐榻上,拍了拍:“你坐这里,姊姊帮你看看伤在哪里……”
话未说完,夏眠突然飞快地抓起娃娃。
“小心!上面插着针!”陆琬璎惊呼。
可是已经晚了,夏眠大叫一声,娃娃掉在地上,她呆呆地看着右手拇指上渗出的血珠。
陆琬璎连忙跑过去,执起她的手:“扎疼了吧?”
话音未落,她只觉颈后一痛,蓦地想起方才只顾着夏眠扎伤手指,还未来得及将门闩插上。
有人进来了……
她转过头,隐隐绰绰看到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字,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