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只觉好笑,正要弯起嘴角,笑容忽然凝固在脸上,因为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马头娘娘刻线的眼睛转动了一下,露出贪婪之色。
就像是……发现了梁夜手中的金簪。
她定睛一看,神像又恢复如初。
海潮心弦一松,刻在石头上的线怎么会动呢,是烛光晃动的缘故吧!亏她还笑话程瀚麟,自己也一惊一乍的。
正想着,梁夜已将第一根金簪插.进左眼的孔洞中,转了转,石门中依稀传来机簧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海潮总觉金簪没入的刹那,她似乎听见了“哧”一声轻响,仿佛金簪不是插.进石孔中,而是没入血肉里,鼻端亦升腾起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她正踌躇要不要开口问,生怕吓到程瀚麟,便听程公公惊呼一声,连连后退。
“怎么了?”海潮叫他唬了一跳。
程瀚麟指着那根没入石门中,只剩下簪头神像的金簪:“血……她她好像在流血……”
海潮一看,果见金簪没入之处,有道深红的痕迹蜿蜒而下,犹如血泪。
那石像脸上有痛苦和扭曲一闪而过,待她仔细看时,却又恢复如初,但她这回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她的心一沉,单是这扇石门就那么诡异,还不知门里有些什么妖魔鬼怪等着。
梁夜却是二话不说,将其余六支簪子一一插.进石刻像脸上的孔洞中,每一支簪子没入之处都流出了黑红的血迹。
浓郁的血腥气似乎惊动了倒悬在洞顶沉睡的蝙蝠,扑棱着翅膀向他们撞过来。
程瀚麟“嗷嗷”叫着,疯狂地挥舞手臂,海潮也摘下刀鞘驱赶,但门上流出的黑血对蝙蝠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们疯魔一般飞扑过来,许多直接一头撞死在石门上,然后如枯叶一般落到地上。
三人脚下很快便堆满了死蝙蝠。
好在这时,石门里传出机簧转动“吱嘎吱嘎”的声响,乍一听仿佛一声声遥远而压抑的呻吟。
群蝠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不约而同地四散逃开,转眼之间便飞到洞顶上,不见了踪影。
石门缓缓震动,石刻像的脸部开始扭曲变形,黑血横流,如黑蛇般向四周蠕动,蜿蜒,最后成为密布整道石门的黑色蛛网,又如某种古老的符咒,透着股阴邪之气。
程瀚麟齿关直打战,紧紧抓着海潮的袖子,口中喃喃:“南无阿弥陀佛,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佛祖菩萨三清祖宗保佑……妖怪看不见我妖怪看不见我……”
海潮:“……”
程瀚麟求爷爷告奶奶地祝祷了半晌,石门停止震动,七支金簪“叮叮叮”接二连三地落到地上,紧接石门发出“隆隆”声,缓缓地向上升起,禁地终于在他们眼前开启。
海潮定了定神,将左脚跨进门里:“走吧。”
出乎意料,并没有想象的妖魔鬼怪向他们扑将过来,石门背后只是个普通的洞窟,比外头更冷,也更死寂,除了他们三人的呼吸声,就只有暗河潺潺的水声。
这里好像只有无边的黑暗,连光都无法穿透,程瀚麟手上的蜡烛光晕缩成小小一团,只能照出近在咫尺的石笋。
这里的石笋像是洒了一层水晶的粉末,在烛光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十分美丽。
“蜡烛照不远,”海潮嘟囔道,“一进这洞里,我们就像瞎子一样。”
这洞窟似乎比外头更高广,一说话,便有回声响起,听着空洞又寂寥。
程瀚麟压低了声音,迟疑道:“杂家倒是备了雷击符,借闪电可以看一看这洞中的情形,只是不知道这洞里藏着什么东西,万一惊动了……”
“我们都闯进来了,该惊动早惊动了,”海潮道,“我们还得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