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声,“就跟养条狗差不多,给口吃的,让他看家护院。虽说是个残废,但打起架来不要命,村里人都不敢惹他。”

“他什么地方残废?”海潮问。

女子伸出右手,握成拳状:“她有只手从小打不开,像鸟爪一样,所以才叫亲生耶娘扔进山里喂狼的吧。”

“那也挺可怜的,”海潮道,“族长收养他也是做了件善事。”

女人嗤笑了一声:“你们不知道夏罗那个人,就是族长,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人我可清楚得很,她没有心肝的,你道她为什么要养大那痴儿?”

海潮想了想:“因为夏眠是她外甥女?”

女人撇了撇嘴,不屑道:“她可不是那种顾念亲情的人,你们看她对自己亲生女儿那个样子,还不是冷冰冰的。”

海潮回想起族长和夏绫相处的情景,确实不像一般母女那般温情,但她只当是族长碍于身份的原因,在外不与女儿太过亲昵。

“不是因为亲情,那是因为什么?”她问。

女人压低了声音道:“就是要把那野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见妹妹的种过得不好,她心里才痛快呢!”

“她和妹妹有仇么?”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眼中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既有些同情,又有些幸灾乐祸:“夏罗的妹妹夏纱,和她那女儿一样……”

她指了指太阳穴:“是个傻的,不过夏纱比她那野种女儿好些,还能认得人,性子也乖,见人就笑,笑起来甜得像蜜一样,虽是个傻的,但比夏罗讨人喜欢多了,村里人都说夏罗心肠又硬又狠,长得也不如妹妹好看。

“要只是村里人这样就罢了,连他们耶娘也偏心小的,心眼偏到了胳肢窝里。特别是夏罗她娘,对大女儿动不动打骂,对小女儿那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她逢人就说,她是不是前世造了孽,还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冲撞了马头娘娘,大女儿与她像是前世冤家对头,倒是个齐全人,小女儿处处得她的意,偏偏生来有缺,要是两个换一换就顺心如意了。说这种话也不避着夏罗。”

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随即又恨恨地笑起来:“也是她活该!谁叫她收留那野种害死我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海潮无可奈何:“耶娘偏心,姊妹俩不亲,可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成了仇人吧?”

“那是自然,”女人道,“就算耶娘再疼夏纱,她也是个傻的,不会养蚕不会织布,采个桑叶都采不利索,还得是夏罗顶门立户。本来两姊妹就算不亲近,至少还相安无事,可惜啊可惜,夏罗有一回进山拾柴,捡了个受伤的男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