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瀚麟道:“我起来看了,门闩得好好的,屋子里只有一扇直棂窗,窗棂是钉死的,人是不能凭空消失的,那就只有鬼了,要不就是女妖……”
海潮看了陆琬璎一眼,欲言又止了一会儿,还是道:“所以那鬼先摸了你,过了会儿又钻进被窝脱衣裳?”
程瀚麟点点头:“就是这般。”
海潮:“她图啥?”
程瀚麟愣了愣,随即“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海潮妹妹,连你也……”
海潮揉揉发烫的耳朵:“我们在这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不还是先睡吧。”
程瀚麟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借杂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回去睡,海潮妹妹和陆娘子先睡,杂家坐在院子里等子明回来。”
正说着,只听院门“吱嘎”一声开了。
“想必是子明回来了!”程瀚麟几乎喜极而泣,赶紧推门出去,果然是梁夜。
海潮也跟了出去,只见梁夜头发和肩头被露水濡湿了,看起来有些疲惫。
见到他们,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们怎么……”
“你去哪里了?”海潮打断他。
“睡不着,去村子里转转。”梁夜一边说一边阖上院门。
“一个人大半夜的乱跑,出了事怎么办?”海潮皱着眉道。
说出口才发觉这话容易引人误解,便找补道:“出点什么事不是给我们惹麻烦么?”
她一指程瀚麟:“你一走程公公就见鬼了。”
梁夜挑了挑眉:“怎么回事?”
程瀚麟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梁夜沉吟片刻道:“先去房中看看。”
程瀚麟在房门口踟蹰不前,待海潮和梁夜进了屋,点上灯,方才挪着小碎步挨挨蹭蹭地走进屋里。
这间屋子比海潮和陆琬璎住的那间大了一些,铺着两张床铺,对面墙上安着一排排宽大的层架,一直从地面到屋顶。
程瀚麟见多识广:“这是用来放蚕匾的。”
眼下架子自然是空的,架子旁堆了一些杂物,有破旧的竹篮、空藤箱之类。
梁夜看了一眼,又问了问程瀚麟两次见鬼的情形,便斩钉截铁道:“不是鬼,是人,且是两个人。”
程瀚麟:“为何是两个人?”
海潮却是茅塞顿开:“我刚才还奇怪呢,为什么那‘鬼’明知道你是太监还钻你被窝……”
梁夜清了清嗓子。
海潮睨了他一眼,这是觉着她说话粗鄙么?她就是个粗人,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疍家民风剽悍,对男女之事也没那么避忌。
海潮十几岁时便知道男女睡一个被窝会睡出小娃娃来,梁夜一样是村子里长大的,她懂的他自然也懂,如今倒装相起来了。
程瀚麟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对方不管是急色的人还是鬼,自己这副残躯都没什么用处。
“可是人怎么能凭空消失呢?当时门窗可都关着……”他挠挠腮帮子。
“她并未消失,”梁夜道,“你开门的时候那人还在屋子里。”
他指了指架子下层:“她应当是趁你穿衣时蜷缩起来,躲在架子旁的角落里。”
“可她,可她……”程瀚麟清了清嗓子,“可她那时没穿衣裳,显眼得很……”
梁夜道:“只需用深色布或衣裳一遮就行,很简单的障眼法,墙角本来就有一堆杂物。”
“可是门闩着,窗子也进不来,那人是怎么进屋的呢?”海潮问。
梁夜问程瀚麟:“我出去时,你可曾起来闩门?”
程瀚麟回忆了一下,摇摇头。
梁夜道:“我出去时不能从外面闩门,只用钥匙上了锁。门闩是那人进屋后才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