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越想越委屈,断了线的小珍珠一颗颗掉了下来。
“去收拾行李吧,我与你沈姨母交代一番。”纪婉也是心疼姑娘的。
可姑娘被惯得未免太娇气了些,总得磋磨磋磨,免得日后受不得一点挫折。
纪婉唏嘘摇头,离开了。
姜晔亦步亦趋跟在夫人身后。
独留姜云婵一人站在原地,受冷风吹
“没想到纪姨母瞧着柔,与我娘倒是一样的烈性子,怪不得两人都能成为好友。”谢砚看着全程,不免感慨。
本想着纪姨母和姜姨夫疼女儿好说话,这桩婚事也就顺理成章没了。
如今看来,凭姜云婵一己之力悔婚是不能了。
他得在纪姨母面前多“表现表现”。
谢砚扯了个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迈着八字步准备离开了。
身后传来姑娘的冷哼,“都怪谢砚没用!演戏都不知道做全套!”
谢砚眉心一蹙,转过头来。
姜云婵粉雕玉琢的脸上愤愤,提起裙摆,露出绣花鞋鞋尖,狠狠碾脚下的花瓣,“笨蛋!谢砚是笨蛋!”
姑娘全然把花瓣当谢砚碾磨,碾得粉身碎骨。
咬牙切齿的模样和在人前乖巧闺秀截然不同。
夏竹上前扶住自家小姐,“姑娘说少将军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演的?”
“自然是演的!”姜云婵十分笃定,“我虽不喜欢他,但他好歹也是南境闻名的小将军,要真是个纨绔,早死在战场上了。”
“那那姑娘知道他是演的,还配合他?”夏竹讶然。
姜云婵皱了皱鼻头,“我本也不乐意与他成婚,他要装纨绔,我自然配合他!奈何他道行不够,没惹娘亲爹爹生厌!笨死了!笨猪头!”
笨?
远处,谢砚不可思议指了指自己。
副将拳头抵着嘴唇轻咳,掩饰尴尬。
谢砚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诋毁他,这就下坡要与她理论一二。
姜云婵已挽着夏竹悻悻然往桃林深处走了,“算了,笨猪头是指望不上了,我得用自己的法子退婚!”
“姑娘,还是先把手上的血洗一洗吧。”
“什么血?就是笨猪头弄的玫瑰汁装神弄鬼呢,血包都不会做,笨”
两个姑娘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桃林中。
原来,姜云婵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故作害怕配合谢砚演戏。
好一只心机坏的白毛黑心兔!
谢砚倒要看看她能想出什么妙计退婚,提步跟上了姜云婵。
此时夜幕已临,姜府外小巷灯火阑珊,人迹罕至。
一个粉团子似的小脑袋从后门里探出来,左右探探,察觉无人,提着裙摆悄然从后门离开了。
姜云婵孤身一人,驮着鼓囊囊的包袱离了府。
包袱实在太沉,压得姑娘弯下腰,脚步踉跄,几次险些摔倒。
她就这般一边抹汗,一边弯着腰负重前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姜云婵到了穿城而过的苏州河。
拱桥桥墩处,一白衣书生环抱双臂,瑟缩着,坐在青石台阶上。
夜风潇潇,冻得他鼻头通红。
“萧郎!”姜云婵朝书生招了招手。
书生眸光一亮,赶紧起身迎上来,接过她的包袱。
只那包袱太重了,书生兜不住,险些闪了腰。
“婵儿拿什么这么重?”
萧郎吸了吸鼻子,憨厚地挠了挠头,“不是说好今晚要一起看花灯吗?拿着这个不方便。”
“来不及看花灯了!”姜云婵抓住他的衣袖,郑重其事道:“我们得私奔!赶紧走!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