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小腹一缩一缩的。

温软的触感传递到谢砚掌心,像孩子在附和娘亲。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熬鱼汤呢?”她歪着头对他笑。

谢砚也歪着头回应她:“所以皎皎这是在使唤谁?”

他这些年前呼后拥的,连皇帝都使唤他不得,自然不再是慈心庵那个还要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少年了。

姜云婵自知没那么大本事使唤他,可她想谢砚暂时离开一会儿儿,让她缓口气。

左思右想,遂瓮声瓮气道:“你是孩儿他爹,使唤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谢砚暗叹了口气,抽手抚向她的盘发,又抚她的发钗、她的脸颊。

皎白月光下,盘发的少妇人与平时一样好看,但又有所不同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哑吐声,“比起做孩儿他爹,我更想做孩儿他娘的夫君。”

她既盘了他的发,自当做他的人。

“皎皎,叫我一声夫君吧。”

第77章 第 77 章 皎皎是不是有一点点舍不

“叫我一声夫君, 莫说煮鱼,把我煮了都行。”

低磁的笑音穿透耳朵,姜云婵的身子莫名酥软, 有些撑不住, 脊背紧贴着墙壁。

谢砚的身影笼罩着她,步步紧逼。

姜云婵抵着他的肩膀,颤颤敷衍道:“又没三书六聘, 怎能胡乱称呼?”

“那我们就办个婚宴吧。”

姜云婵本想推脱他, 谢砚却一本正经起来,“孩子生下来总不能没个名分,对吧?”

姜云婵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垂眸点了点头,“那就再过三个月吧,等胎稳了。”

谢砚三番五次提嫁娶之事, 她都未答应, 如今终于松了口, 倒叫谢砚怔忪了片刻。

嘴角的笑一时快要压不住了,轻拥住她,在她肩头温声道:“听皎皎的,我们重新开始”

姜云婵微闭上了眼。

她知道再过三个月, 她腹中的孩子就该早产夭折了。

他们之间, 不管谁赢谁输, 都该彻底结束了

这夜, 月色溶溶,船儿摇曳,像是新生儿的摇篮。

银白的波光在船舱中流动,周围只听得船桨滑动的水声。

到了二更。

渔船都停在芦苇荡边休息。

江心无人处, 比尘世间更添几分静谧和温馨。

姜云婵和谢砚同躺在一艘乌篷中,却辗转难眠。

“睡不着吗?”谢砚与她面对面躺着,高挺的鼻梁轻蹭了下她的鼻尖,“要不我给你唱童谣?”

“才不要!”姜云婵立刻捂住了耳朵,嫌弃地脸皱成了一团,“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我也睡不着!”谢砚心事重重望着船顶,轻叹了口气。

姜云婵想他约摸在担心战事,她也不懂,便不说话。

良久,他叹了口气:“三个月后,你身子定要重不少,不知能不能撑得住整场大婚。”

“还有啊,你怀着孕不宜操劳,嫁衣就让旁人代劳吧。”

“明月村的条件有限,估摸着你喜欢的磨喝乐、小布偶未必寻得着。”

他拖着慵懒的声音,原是在想象三个月后的美梦。

姜云婵心不在焉附和着他:“什么磨喝乐、小布偶?”

“皎皎忘了?”谢砚朝她扬了下眉梢。

姜云婵才突然想起。

年少时,他俩曾偷偷跑出慈心庵,偷看老侯爷纳妾。

那夜月下,她曾捧着下巴,坐在贴着喜字的窗户下憧憬:“将来我嫁人,才不要嫁小老头,定要嫁个俊美的小郎君,要琴棋书画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