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刚好平视着姜云婵微隆的小腹,一边哽咽,一边坐到了地上:“姐姐坐板凳,鱼鱼坐在地垫上就好。”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姜云婵怀着身子,的确站不了多久,便也不推辞重新坐下,掀开帘子,让阳光照进来。

而后手持白玉牛角梳,一缕缕帮孩子梳着头发。

青丝寸寸垂落,被她柔软的指接住,编成一股。

暖阳照着姜云婵的侧脸,让哄孩子的她身上多了一份坚韧的温柔。

谢砚看着这样的姜云婵,想着将来的一家三口,嘴角不觉牵起一抹温润的笑。

他默默换了个位置负手而立,用高大的身姿为姜云婵挡住刺眼的日光。

夏竹打水回来时,正见这温馨的一幕。

若不是造化弄人,这样的一家三口,有娘亲坚韧温柔,有爹爹强大体贴,他们孩子应该会很幸福吧?

夏竹想到将来要发生的“意外”,心里不是滋味。

可能现在只能人生得意须尽欢吧。

夏竹不敢过多思考将来,上前轻笑道:“世子小时候就爱扯我们姑娘的头花,怎么到现在还不曾改?又弄哭小姑娘了?”

谢砚有些无奈。

方才明明是这小丫头出言不逊,谢砚还没说什么呢,丫头吓得拔腿就跑。

树枝勾掉了她的头花,她浑然不觉。

谢砚好心帮她捡起来,她倒恶人先告状了!

“一个头花,何至于如此哭闹?”

“你知道什么?”姜云婵一边帮鱼鱼扎双螺髻,一边为鱼鱼打抱不平,“人家小姑娘扎漂亮的头花,自然是要去重要的场合,见喜欢的人。你给鱼鱼扯坏了,孩子一会儿怎么见朋友?”

姜云婵嗔他。

谢砚神色微怔,也上了马车,掀开衣袍坐在姜云婵身边,碰了碰她的手臂,“皎皎刚说,扎漂亮的头花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见”姜云婵侧过头,正撞进他不怀好意的笑眼中。

姜云婵恍然意识到说错了话,娇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小时候扎的都是破头花,丑头花!”

她不说还好,这样欲盖弥彰,谢砚很快就忆起在慈心庵时,她曾满怀期待指着自己头花上的小兔子,眼睛眨巴眨巴,问他:“子观哥哥,好不好看?”

那时候,谢砚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爱惹她生气,扯了她的头花,惹得她哭。

之后,又连求带哄把姑娘哄开心。

如此循环往复。

如今,谢砚才知头花还有这样的含义。

他歪头望着她,戏谑地笑:“所以皎皎小时候扎小兔子头花,是因为要见喜欢的人?”

“才不是!”姜云婵一急,手上的动作略重。

被无故扯了头发的鱼鱼,像是开关被打开,俨然又要放声大哭。

“好了好了,不哭了,

?璍

都是大哥哥坏!”姜云婵和谢砚几乎同时开口。

两个人相对而视,姜云婵催促道:“你下去吧!别胡说八道,打扰我们!”

谢砚有点舍不得下车了,“外面冷。”

“那你也下去!”姜云婵娇哼一声,继续执起梳子。

谢砚握住了她的手,心血来潮道:“不如我给皎皎梳头,当作我从前不识佳人意的赔礼?”

“我才不要!”姜云婵断然拒绝了。

谢砚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搅弄风云,舞刀弄剑都行,盘发髻是不是太勉强了些?

谁知道他又使什么坏呢?

“趁着咱们孩儿还没出生,我先学起来,不然以后总不能叫皎皎一个人照料孩子吧?”谢砚却很坚持。

他愿意